楚飞烟站在原地不动,眼见周毓秀越走越近,这才收敛起唇角自嘲的笑意。
诚然,她前世是一个跳梁小丑,愚不可及,被周毓秀和裴正南玩弄于鼓掌之间。但输了就是输了,只怪她自命不凡,也怪她技不如人。
而今,老天善待她,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不会再让自己愚蠢下去……
周毓秀一路走过来,见楚飞烟没有回应她,便笑眯眯的问道:“郡主姐姐,你这是要出门吗?”
楚飞烟轻点头,“是呢!前儿个皇上赏赐我一间铺子,我打算去瞧瞧。”
周毓秀脸色僵了一下,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宴皇为何赏赐楚飞烟。
说到底是因为她多嘴,在宴若雪面前诋毁楚飞烟琴棋书画一样不通。宴若雪看楚飞烟不顺眼,便故意逼迫楚飞烟在人前献艺。
只是谁能想到,楚飞烟的确琴棋书画一样不通,可是跳舞却十分出彩。最后没能害的楚飞烟在人前丢丑,反而成全了她一舞成名!
周毓秀暗暗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对于自己弄巧成拙的结果很恼火。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多嘴,弄得自己在宴若雪和楚飞烟之间里外不是人。
她懊恼的叹了口气,愧疚言道:“说起宫宴,我可得跟郡主姐姐诚恳的说声对不起。”
闻言,楚飞烟挑了挑眉头,一脸的天真无邪,“毓秀妹妹这话是从何说起?”
周毓秀见楚飞烟一脸费解模样儿,心里吃不准楚飞烟是故意装傻,还是纯粹粗心大意。不过,不管楚飞烟怎么想,她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
思至此,周毓秀直言解释道:“前日落水后,公主带我去换衣服,言辞间对郡主姐姐颇感兴趣。我心思单纯,并未防备,竟在言语之间被她钻了空子,令她知晓郡主姐姐不通琴棋书画一事。之后的晚宴,公主故意刁难郡主姐姐,还威逼郡主姐姐登台献艺。我心里咯噔一下,便知是自己失言把郡主姐姐害了,羞愧的寝食难安。”
“……”楚飞烟淡定的听周毓秀胡扯,内心被这渣女恶心的不要不要儿的。
好一个心思单纯,并未防备!依她看,应该是心机深沉,故意泄密才对。
还有最后那句羞愧的寝食难安!楚飞烟真是听的想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周毓秀的字典里,会有羞愧这两个字吗?只怕是后悔出卖她,竟给她创造了一个一舞成名的机会吧?
楚飞烟眯了眯凤眼,心中明镜似的,面上却不显,只含笑说道:“毓秀妹妹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你我姐妹一场,莫说你是不小心失言的,就是你故意出卖了我,我也不会恼你呀。”
心里默默补充,她只会牢牢的记住,待日后慢慢报复回去罢了!
周毓秀听到楚飞烟这么说,立刻亲昵的上前搂住她,“郡主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这次是意外,我以后再也不会让别人钻空子的。”
楚飞烟不以为意的笑,“毓秀妹妹,你实在不用过意不去。要知道,我这次能得到皇上御赐的铺子,都得归功于你。说到底,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呢!”
周毓秀满脸灿烂的笑,“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郡主姐姐不生气就好。”
她嘴上笑着,心里却怒的不行,恨极了自己前日的多嘴多舌。
楚飞烟了解周毓秀的性格,所以才故意说出归功于她,要好好感谢她的话。
她知道,这会儿渣女表面笑的灿烂,实则特别抑郁。没准儿,肠子都已经悔青了!
“毓秀妹妹若是无事,陪我去瞧瞧皇上给的铺子可好?”楚飞烟歪头看向周毓秀,笑的天真可爱。
周毓秀看着楚飞烟精致的小脸儿,强压下心头的抑郁,“好啊!我本就是来找郡主姐姐玩儿的。一会儿咱们看完铺子,就去东街那边凑热闹。”
楚飞烟愣了一下,反声问道:“去东街凑热闹?”
周毓秀点头,“对啊,今天不是七月初七,咱们东辽国的乞巧节吗?外面很热闹,东街那边已经开始搭台子了。”
楚飞烟叹了口气,有些懊恼,“我都把日子过糊涂了,竟不知今天是乞巧节。”
她是真的不知!
脑子里装着很多事情,以至于周毓秀和裴正南这种不入流的渣渣都不愿意放在心上了,更别说什么乞巧节……
一行人出了楚王府,很快便来到相距不远的兴隆粮行。
彼时,兴隆粮行的牌匾已经摘掉了,不过生意还照常在做。
楚飞烟站在店铺门口,看到里面几个伙计正在殷勤的给百姓称米。一旁管账的是两个先生,每收到一笔银钱,便会立刻记在账本上,十分严谨认真。
看的出来,对于他们而言,谁是新的东家无所谓,只要有钱赚给谁当伙计都是一样的。所以突然换了新的东家,也没有影响他们正常干各自手上的活儿。
店铺里,一个伙计眼尖的看到楚飞烟和周毓秀,连忙热情的迎上前,“哟,两位小姐要买米吗?快里面请!咱们家可是皇上御赐的粮行,保证价格公道,让您满意。”
“噗!”楚飞烟也不知怎么,突然就被这个伙计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