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秋自小娇生惯养,即便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往玉珠身上倚去。玉珠也吓得够呛,被白静秋一倚,双双软倒在地上。蒋行端看了她们一眼,又看看抿着嘴唇满眼仇恨的宋小米,眼中划过异色。
夏子秋见着宋小米这副模样也觉得眼皮直跳,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往她脸上胡乱一抹,谁知越抹越脏,宋小米整张脸都变成血红色,眼皮子跳了跳:“去打水来!”
屋里唯一的丫鬟玉珠已经被吓得软在地上,一动也动不得。夏子秋只好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正想往宋小米的脸上泼去,谁知宋小米已经不在原地,居然走到白静秋身前。染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弯下腰道:“白小姐,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白静秋只见她身前一片鲜血,面露惊恐地道:“你,你别过来!”
“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知道怕啦?”宋小米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前后两世都栽在同一个招数下,简直忍无可忍!
白静秋只见宋小米染血的手缓缓举起簪子,朝她的脸上划来,顿时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真是没用!宋小米轻蔑地把视线移至玉珠的身上。
“你,你别过来!”玉珠做贼心虚,禁不住被吓得脸色苍白,顾不得倒在她身上的白静秋,手脚并用地往外爬。无奈手脚发软,看着渐渐逼近的宋小米,吓得后背紧紧贴在门板上,惊恐地叫道:“救命啊!表少爷救命啊!”
宋小米从玉珠睁大的瞳孔中真切地看到一张可怖的面孔,满脸血色,饶是她自己也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就在这时,夏子秋皱着眉头走过来,一脚踢在玉珠身上:“聒噪!”砰砰两下把房门关上,反手将一杯茶水泼在宋小米的脸上,“擦擦你的脸,难看死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茶?你就泼在我脸上?”宋小米抬袖抹脸,气恼地扑过去捶他。
“什么茶不能泼?”夏子秋看着她满脸的血红,只觉碍眼得紧,将手帕按在她的脸上,不顾她的挣扎使劲擦了起来。
“这屋里燃着散魂香。”蒋行端嗅了嗅,挑着眉头说道。走到桌边,揭开壶盖闻了闻,惊讶地道:“茶水里头还有媚香散!”
“听到没有?”宋小米终于从夏子秋的强制中摆脱出来,喘着气,恨恨地道:“幸好是媚香散,若是砒霜我现在已经被你毁容了!”
“媚香散?那是什么东西?散魂香又是什么?”夏子秋看着蒋行端,微微一怔。
宋小米冷冷一笑:“问你那好表妹吧!”
“媚香散就是俗称的春药。散魂香则是一种让人心神恍惚的药物。这两种药相配起来,常用于青楼里头不听话的处子身上。”蒋行端解释道。
夏子秋顿时愣住,疑惑地看向门口。白静秋刚刚被宋小米吓晕过去,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玉珠蜷着身子缩在旁边,满眼惊恐地看过来。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夏子秋的火气一下子涌上来:“是你们做的?”
玉珠吓得手脚发软,跪在地上道:“不,不是我,表少爷饶命!”
夏子秋气得胸腔快要炸开了:“你还敢抵赖?”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方芝说道:“宋姑娘?宋姑娘你怎么了?”
只见宋小米半偎在方芝身上,眼睛半合:“我,我没事。”
“走开!”夏子秋瞪了方芝一眼,走过去从他怀里捞过宋小米,低下头看着努力打起精神的宋小米,皱眉道:“你怎么了?哪里不适?”
宋小米只觉昏昏沉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蒋行端适时地解释道:“宋姑娘中了散魂香,此时应当是药力发作了。”
宋小米能撑到这个时候,全靠心中那一股怨恨。如今黄三被废,白静秋没跑,心神渐渐松懈下来。模模糊糊之中,只听到夏子秋焦急地问:“要怎样才能解?”蒋行端淡淡地答道:“休息半个时辰便好了。”然后意识便沉入一片深渊,再无感知。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当真有命运这回事?不知过了多久,宋小米的意识渐渐复苏,混混沌沌中,不觉思索起来。
苍天给她机会再世重生,到底是何缘故?借宋小米之躯,平前世的冤仇?如今大仇已报,原身为何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