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罗迦才料定自己没有任何依靠,直到最后,也没太加强防备,只不要外面的人进来,却忘了里面的人会出去。&ldo;表哥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把我塞进去做侍女,天啦,芳菲,我生平也没做过这种事情,可都是为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rdo;他嘟囔着,疲惫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迷迷糊糊的,很快睡着了。芳菲任那个重重的头颅搁在自己肩上,这个少年,他是上帝的使者,若不是他误打误撞跑进来,自己的灵魂早已化为了一道火焰。多谢他!除了太子,自己最要感谢的就是他。她看着茫茫的黑夜,陌生的世界,就算惶恐,但身心是自由的,啊,距离北国,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从此,就再也无人认识自己,从此,自己将永离神殿,告别一切的大神。多好的事情!就算是对太子的担忧,也无法阻止这样的喜悦,它在心里蔓延,燃烧,少女还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只知道这一次逃亡的胜利。多好!愿她走过的路上点缀些青绿的荷塘愿大树的浓荫遮掩着火热的炎阳愿路上的尘土为荷花的花粉所调剂愿微风轻轻地吹着,愿她一路吉祥正文178、安特烈大婚1安特烈在歌声里睁开眼睛,寻找这仙音妙乐的来源。他的目光落在芳菲身上,充满惊喜:&ldo;芳菲,是你在唱歌么?&rdo;她抑制不住的高兴,甚至根本不知道,这歌是从神殿里学来的。她一转头,忽然在他脸上猛地亲一下:&ldo;安特烈,我好开心。&rdo;她这举止完全是无意识的,没有任何的性别之分,就如小孩子,高兴到了极点,就亲吻自己的爸爸妈妈。安特烈这一路上跟她相处,才发现她除了书本上得来的知识,对外界,对世俗人情,对礼教规矩……统统一窍不通。她自由热烈,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是什么。就如这一亲吻,哪怕奔放如安特烈,也捂着脸,面上一红,天啦,那是来自少女的亲吻啊!他红着脸,声音也有些怪怪的:&ldo;芳菲,你究竟要去哪里?&rdo;她笑而不答。他在月光下看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亲吻的原因,他忽然觉得她看起来那么不一样了,可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却完全说不上来。是她明亮的眼睛?是她轻盈的身影?是她洁白的额头?他看着黑夜里起伏的高高的群山,连绵的云彩,那是柔然国的山脉,那是柔然国的边境。他忽然说:&ldo;芳菲,跟我回家吧。&rdo;&ldo;你的家?是柔然国的皇宫么?不不不,太可怕了,皇宫和神殿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我无论去哪里,也绝不会再去皇宫了。再说,罗迦会轻易地追来将抓我回去。&rdo;&ldo;他不敢在柔然国抓人,那是我的地盘,不是他北皇陛下的……&rdo;安特烈想起自己在北国屡次被驱逐,被关闭的待遇。最后一次,要不是太子出马,自己真要被扔在马车上五花大绑地,像犯人一样被遣送回柔然国。芳菲笑起来,好奇地看着他:&ldo;安特烈,你是不是回去就要成亲了?&rdo;提到这个话题,安特烈就垂头丧气,的确,今年自己就要大婚了。正文179、我难道不是美人吗?&ldo;殿下说,你的未婚妻很漂亮,难道你还不满足?&rdo;他闷闷不乐:&ldo;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位公主美丽。&rdo;芳菲见他依旧对那幅古老的画像相思入骨,耿耿于怀,失声笑道:&ldo;安特烈,你可不能这样比较,那画像上的人早已被处死了……&rdo;安特烈咬牙切齿:&ldo;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却死得那么惨。北国真是变态。&rdo;他一转眼,忽又说,&ldo;芳菲,也许你是公主里最不漂亮的一位了……&rdo;她毫不生气,咬着嘴唇嫣然一笑:&ldo;所以嘛,我才逃出来了嘛。天妒红颜,我不是红颜,大概是那个大神在天上看着我不够漂亮,一疏忽,就让我逃出来了,呵呵呵……&rdo;安特烈听着她爽朗的笑声,不禁多看她几眼,这个女孩,刚刚经历了如此惨痛的逃亡,还能活泼如斯,可真是难得。芳菲勒马,看着那片起伏的雄伟的山脉,能清晰地感觉到初夏的风出来的青草味,那是个叫柔然的陌生的国度,安特烈,他要到家了。&ldo;安特烈,我们歇歇吧,歇歇再走。&rdo;她的声音那么疲倦,安特烈笑道:&ldo;我的女超人,你也会累?&rdo;她看着他的眼睛:&ldo;安特烈,你救了我的命,我想做一件事情报答你。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rdo;四目相对,安特烈忽然一阵剧烈的心跳:那么奇怪,并非美若天仙,自己怎会想起那幅倾城倾国的圣处女公主的画像?这一瞬间,竟将二人混淆。迷蒙里,总觉得她身上有种特别奇怪的东西,但奇怪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ldo;芳菲……&rdo;她嫣然一笑:&ldo;是没想好么?也罢,你慢慢想,没有期限,这件事随时都有效。只要你提出,无论多么困难,我都会报答你。&rdo;他咬着嘴唇,看她握着马缰的雪白的手,忽然说:&ldo;芳菲,你若再长得好看一点,我说不定会迷上你。&rdo;她眉毛一蹙,惊讶的:&ldo;我难道不是美人么?&rdo;正文180、我难道不楚楚动人么?他哈哈大笑,猛烈地摇头,她是美人么?为什么觉得她美丽的时候,细看又一般般?为什么觉得她一般般的时候,却偏偏又楚楚动人?真是奇怪。二人靠在马车上,静静睡去。晨曦初露,金黄色的阳光穿透黑色的乌云,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安特烈睁开眼睛,身边空荡荡的。他下意识地喊一声:&ldo;芳菲,芳菲……&rdo;没有任何应答。他慌了神,跳下马车,高声呼喊:&ldo;芳菲,你在哪里?&rdo;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声音。莫非是被北皇派人捉走了?可是,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任何痕迹,再说,自己就算睡得再沉,也不可能丝毫不听到打斗的声音啊?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急得团团转的安特烈忽然停下脚步,瞪着地上,坚硬的泥土上,用枝条刻画出几个大字:谢谢你,安特烈,我走了,不要担心我!旁边还有一幅白绢,是她用晚上烤火时的烧焦的枯枝写的,是一个药方,治疗太子的药方,要安特烈转交给太子。芳菲走了。他追出去,放眼四望,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芳菲选择的是哪个方向,无从寻找!他苦笑一声,自己刚回到柔然国,却又还要返回去送药方?这个芳菲,也真是的,在神殿不给,现在弄得这么麻烦。不行,自己再回去,若被罗迦逮住,非被剥皮不可。这是一片陌生的地方,是北国,燕国和柔然的交界地。早年的战争侵袭下,这片土地已经荒芜,人烟稀少,杂草丛生,一些野兽趁机出没。菲骑着一匹马,慢悠悠的走在草丛里,也不知道害怕。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上路,一个人静静地看这个陌生的世界。它不如神殿的优雅美丽,也没有神殿的清水瓜果,甚至它穿梭其间的小动物都是脏兮兮的,她认得,那是一种地老鼠,啃噬树根和粮食,是又丑陋又肮脏的动物。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喜欢。褐色的泥土,飞扬的沙尘,她都喜欢。她贪婪地呼吸着这并不美好的空气,转眼看到一截巨大的石板,在地势略高处,风吹日晒,漂白得那么洁净。她跳下马,走过去,静静地坐在上面。正文181、三皇子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