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下贱东西,还找什么婆家,趁早……”
林奶奶骂得正热闹、过瘾呢,却被二儿子给劝开了,
“娘,你别这么骂孩子,到底孩子还小呢,有点儿不懂事儿那也是有的”
林二叔突然为林春暖说情,倒是把张柳给惊着了,这位二叔,平时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今天竟然会替春暖说话,这未免也太出乎张柳的意料了,张柳下意识地就想着,小叔恐怕又在动什么歪心思了。
不怪张柳会这么想,小叔一向跟自己家不合,但凡为自己家说两句好话,自己家都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就像过年的时候,小姑不知道怎么想开了,给自家闺女拿了一块花布过年,结果,小叔就把闺女夸得又漂亮又能干又懂事的。
最终的总结就是,既然闺女这么能干、懂事、漂亮,哪还需要这块花布呢,穿破旧的也一样漂亮啊,而且那么懂事儿的侄女儿,也不会舍不得一块花布帮叔叔么。
反倒是这位二叔家里有困难,虽然自家没有女儿,但娘家那边有啊,拿这块花布当年礼,也给林家挣面儿不是,虽然看上去不是新鲜的面料,可好歹是块整布啊,林奶奶看到儿子这么会过日子,自然是夸了又夸。
那块花布就变成小叔给丈母娘家的年礼了,自家女儿连摸一下都没来得及,自己的东西就易了主,而且根本没有被问及想法儿,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的,张柳经历过太多次,所以现在他突然来这么一出,不得不让张柳警惕。
林奶奶也看着自己家的二儿子,想知道他要说些啥,自己这个二儿子跟他大哥一家都不亲近,自己是知道的,现在能替春暖那个臭丫头说话,必然是又动什么小心思了。
因为喜欢这个会来事儿的二儿子,所以林奶奶对二儿子大部分的建议都是会听从的,这个态度对比上大儿子林大庆,那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大庄,你到底要说啥?”
“是这样的,娘,女孩儿么,迟早是要嫁人的,大嫂说得也对,女孩儿的名声,那也是很要紧的,我们自己家当然得好好的保护自家孩子的声誉啦,难道还能指着别人家么,所以娘以后对春暖这丫头,还是宽着点才好。”
林二叔这话越说越暖人,张柳心里的警惕却是越来越严重了,果然,
“春暖也不算小了,八岁也该说亲事了,可不能坏了小姑娘的声誉,女孩儿的名声好,我们才能给她说门好亲事,她的亲事好了,咱们林家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张柳已经在心里敲警钟了,小叔这是要干嘛呢?林老太太却是有些等不及儿子这么些铺垫了,
“到底要说啥,就快点儿说,这个墨迹呀,还是不是个爷们了。”
林二叔就嘿嘿乐了,
“娘,就你脾气急,这话不是得慢慢说么。”
林二叔边说边看了自家大哥和大嫂一眼,眼里露出些鄙夷来。
自己这位大哥,就是个没有筋骨的,谁都能踩上一脚,偏偏他自己还不自知,这样的人,自己不让他们家人为自己的前途铺点路,那自己可真就太傻了,大房只有大嫂这么个不太硬实的媳妇儿顶,也当不了什么事儿。
只是大房的那个小丫头不太好摆弄,如果这次的事情成了,既能把自己家的这个丧门星给弄走,又能给自己弄到一笔数目可观的银钱,何乐而不为呢,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事给办成喽,他琢磨这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是垂柳镇上有一位员外爷,想娶个媳妇,但他不想要镇上,就是想在周边的村子里找一个年龄小点儿的,听说聘礼能给五两银子呢,咱们家春暖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不如就跟这位员外爷联系联系,春暖长得也不错,说不得人家员外爷就瞧上了呢。”
林二叔刚说完,林奶奶就乐了,
“还能有这好事儿,那可怪不错的,咱们家即得了钱,又能让大丫头嫁个好人家,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多享福啊,说不得以后我老婆子,还得指着春暖丫头养活着呢。”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母子俩个就一搭一和地把事情给定下来了,
“娘,春暖还上呢,才八岁,那位既然是员外爷,年纪再小也得二十多了吧,肯定是着急娶亲,这让人等着可怎么是好啊,春暖即使相亲,也得相个年龄小点儿的,能等得起的吧。”
“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女孩儿叫是要嫁人的,早一点儿晚一点儿的又有什么关系,这好事可是百年不遇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想要再遇上员外爷想娶村里的闺女,想都别想了,我们可得把这个机会抓住喽,这可是为春暖的将来着想啊。”
林二叔这话音刚一落,门外就传来林春暖的一声大喝,
“我呸!你还替我着想,你不如直接说想把我卖了得了,人家好好的员外爷能想娶农村姑娘?还要年纪小的?你老实说,那位员外爷多大了,死过几个媳妇了,是不是娘家找过他麻烦?”
都不用想,肯定是老员外变态,喜欢折腾自个儿媳妇,还愿意找年纪小的,都不知道弄死几个了,也有家里有点势力,不依不饶的,所以他才会想着找个农村的,以后弄死了也没能力折腾他,这事儿小说里、电视里见得多了,
“想唬我,你下辈子吧,林大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