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身后传来颜云鹤的声音,“今天的斋饭还不错,……居然有整整一个土豆……师兄?快过来”
冥渊强压抑自己的声音,但怎么也无法正常发出一个音节,那前世的割舌之痛又一幕幕席卷而来……那阴邪的眼神盯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他的舌头拽出,太医拿着那发着冷光的锐刀一下一下硬生生戳进肉里,搅断筋肉扯断血管……耳边还不断响起那人声音,“我的皇兄……记住我给你的疼痛……”然后将他已硬起的长物凶狠的刺入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也记住……我给你的欢愉。”
“呕……”胃里一阵阵翻滚
颜云鹤发觉冥渊的不对劲,扔下食盒跑过去,“师兄你怎么了?”
当他将趴在井边的人抱起,颜云鹤他震惊了,眼前的人眼角血淋淋,那先前被他夸好看的泪痣这会也半挂在上面,新鲜的血液不断的往外冒出,那原本白皙的手指这会却血迹斑斑指甲断裂……
“师兄!别吓我……林儿……林儿……”颜云鹤使劲摇晃着怀里不断发抖的人。
“脏……好脏……我好脏……别碰我……别碰我……他来了……他来了……他又来折磨我了”冥渊抓着颜云鹤的衣襟,那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全身惊恐,“他来了……好疼……云鹤你快跑……他会将你从我身边夺走的……你快跑……他会杀了你。”
颜云鹤撕扯身上的布条,将那手指包扎起来,又扯了身边的植物含在嘴里咀嚼碎,敷在冥渊的眼角上,“林儿……别动……你伤的厉害。”
逐渐在颜云鹤身上安静下来的冥渊,“林儿?是谁?”
“师兄这不是糊涂了,你原名不就是沈林吗?”彦云鹤抱紧了怀里的人,“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冥渊喃喃道,“沈林……沈林……”忽而变得激动起来,抓着颜云鹤大声说“沈林!我是沈林!我是沈林!”
颜云鹤看着他一脸痛苦,安慰道“你当然是沈林……我的师兄……”
“带我去屋里”
颜云鹤照着冥渊所指,到了床上,冥渊四下翻开颜云鹤的镜子,然后看着镜中人,脸上惊恐的眼神逐渐平息,最后化成一抹淡淡的笑,“我真的是……沈林……我不是冥渊……不是北汉太子……不是他的皇兄!”然后拽着颜云鹤指着镜子,“我是你师兄,我是沈林,我是灵隐寺出家子弟,无根……”
颜云鹤听着冥渊魔症的说着什么,虽然没听清楚但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北汉太子,皇兄!这几个字眼可不是寻常人随便能想到的。他看着眼前的人因高兴眼睛落了几滴泪。
颜云鹤擦了擦那眼角的泪混着未干掉的血,“师兄……什么北汉太子?”
冥渊猛的抬头看着颜云鹤,这才发现他失态了,忙解释,“没什么”怕他多心又扯开话题说,“去后山温泉,我想洗洗身上。”
颜云鹤本想继续追问,但最终开口道,“好”
冥渊笑了笑。
颜云鹤看怔了,“师兄……你能对我再笑笑吗?”
冥渊一怔,随即扯了嘴角牵动着眼角的伤,痛让他记住了此刻的温情,明确了他是沈林不是冥渊,那笑继而放大带着他此生少有的轻松,前世的笑像盛夏绽放的合欢花浓烈妖艳,而这一世却像狐狸……带着几分算计……
“噗……师兄笑起来真像一只好看的狐狸。”然后扯了药箱,“洗完我给师兄上药。”
冥渊端起镜子,看着镜子里的人,笑靥的纹路可不就是一只狐狸吗,“狐狸?……那到也不错,来世就做一只狐狸好了。”
“什么来世今生,我颜云鹤才不信那些,我要的只是今生!现在!”然后看看冥渊然后脸红一片,“还有……师兄。”
冥渊收拾了换洗衣服,“亏你还是入了佛门的人,天道轮回你可不知?若让方丈听了去定要怪罪你对佛祖不尊了。”
“佛祖若开眼,就别让我颜云鹤等太久就好……”然后看着冥渊,“我怕你一个人难过。”
冥渊躲开那微妙的姿势,“云鹤……”
“好了,知道了,走泡温泉去!”
*
夜深人静,雨又淅淅沥沥的开始下。
冥寒用了斋饭,便与方丈去了超度台,太后的超度仪式要持续诵经一夜,冥寒听了几个时辰便困的不行便离开了。虽方丈已经准备的最好的禅房但素日住惯了奢华龙床的冥寒还是左右睡不着,穿了衣服出了禅房只带了一个清秀的太监还有几个侍卫便出了寺庙。
“皇上……天这么黑没有宫灯,路这么滑,还是回去吧?”小太监撑着伞轻声问。
冥寒没有应声,一直走一直走,忽而停下脚步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今年一十九岁了……”
“十九岁了……他走了五年了吗?五年……竟这么久,却像是昨天。”冥渊握了握腰间不复存在的血玉。
小太监接话,“那位公子确实走了五年……哦……还有您出发前南姜王送了几个少年到宫里,我看着眉眼到有几个像公子的,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