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冷却,仿佛头顶有一股黑云罩着。
王蕊看着我的眼睛小声地陪笑着说:“对不起啊,良哥,我只不过是想过来看看你怎么给姚广娜进行治疗,但没想到你会说那些话,我一句都没听到!真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你想来看治疗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嘛,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
王蕊不停的给我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良哥,我真的没有听到。”
我懊恼地拍着额头坐到椅子上,冷冷地质问她:“我那么大声音,你怎么会听不到?你是聋子吗?啊?我是傻子吗?”
她立即低下头低声说:“对不起,良哥,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会左耳多进右耳朵出,把你今天说过的话全部忘记。”
“靠!”我狠狠的拍着桌子说:“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
我指着姚广娜恶狠狠对王蕊说:“除非和他一样得了失心疯,我才相信你!”
“你的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嗯?”
她不停地弯腰向我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良哥,我向你发誓,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永远烂在肚子里,永远不向任何人提起。”
我瞪着眼珠子走到她面前,她白净的脸蛋上像苹果般泛起腮红,我能清晰地看见她皮下的毛细血管和光滑的肌肤。我把脸紧挨着她的脸大声说:“如果我今后听到丁点儿有关我被前女友抛弃的话题!我就把你衣服扒光了拍成照片儿。听到了没有!”
王蕊吓得浑身一哆嗦,向后躲避着身体把头点得跟小鸡似的:“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小心地避过我,慌忙推开门夺路而逃。
我用手狠狠地在自己脑袋上拍了几下,才坐到姚广娜的面前苦笑着说:“看见了吧,为了你我把自己羞于见人的老伤疤都揭开了,你要是再不恢复正常,那就太对不起我了!”
我的心情如一团乱麻,再也没有对她谈话治疗的兴致,躺靠在椅子上盯着姚广娜,和她默默无语地等待两个小时的过去。
我站起身走到窗台前,拿起电话给值班室拨过去,对接电话的陈雪说:“你们过来,把她带回去吧。”
过了一会儿,陈雪和朱文文出现在心理咨询室门口。陈雪调侃着问我:“怎么样?刘医生,治疗有没有效果?”
我摇摇头没好气地说:“跟个木头疙瘩一样没反应,明天再把她带过来看看。”
“你这专业技术不过关啊?我也劝你别白费功夫了,直接给精神病院打电话,让人把她带走得了。”
我心想把她带走,我从哪儿弄蒙继海贩毒的证据去,眼看着蒙继海贩毒团伙拘留的期限将至,一旦他从拘留所出来得知自己老婆发疯的消息,这家伙还不乐坏了。
如果我治不好姚广娜的疯病,监狱马上就会把她转到精神病院去。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我也别想在她口中得到蒙继海贩毒的证据。这家伙又可以在外面逍遥法外,毒害妇女。更让我担心的是他会疯狂地报复苏韵雅和我。
我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就算是绞尽脑汁,也要让姚广娜重建人格体系,开口说话。
第二天早上,陈雪和朱文文依然带着姚广娜来到心理咨询室,我把她摆放在椅子上,继续开始类似自言自语的单人讲座。
我今天给她讲女吸毒者苏韵雅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我进行了加工改造,把苏韵雅的遭遇描述得悲惨的十倍,我给她讲这个女孩如何祈求毒贩卖给她毒品,给她讲苏韵雅怎么把身体里注射毒品,我给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两个强壮的男人如何骑在瘦弱的苏韵雅身上,摧残她这朵已经凋零的花。
我相信任何女人听到这段故事都会动容,失去灵魂的姚广娜并不包括在内。
我指着姚广娜的脑袋说:“这个女孩比你的遭遇要悲惨十倍百倍,她都可以坚强的活着,你为什么不行?”
第三天清晨,我继续给她讲我被女友抛弃的故事,这次我多了个心眼,把房间里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才自虐地回味那一段伤心的历程。
这一个星期以来,我轮换着不停地给姚广娜讲这两个故事。没办法,谁让咱心理学不过关呢。
早上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中队长卢雨端着餐盘坐在了我的面前,她只是随意用闲聊的口气问我:“那个犯人的疯病治的怎么样了?”
我叹着气说:“恕我才疏学浅,暂时还没有打开突破口。”
她做出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淡淡的说道:“哦,我前天已经通知狱政科联系精神病院,他们明天就会派人来做精神鉴定,然后把人带走。你也别做无用功了。”
我吃了一惊,焦急地问道:“怎么这么快?中队长,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一定把姚广娜给治疗好。”
卢雨用叉子点着餐盘,轻松地说:“小良啊,你何必这么执着呢,治不好就治不好吧,我们还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事,没必要在一个犯人身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