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浑身都冷……
身陷一片冰冷的黑暗之中,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慢慢地消散。身体如同被冰封在万年雪山之下,僵硬、潮冷……我的大脑和全身都断开了连接,我感受不到我的身体、四肢、甚至是一根手指,就这么,被黑暗吞噬。
嘀嗒……嘀嗒……
脑中失去了时间的观念,我的脑子愈加无法思考。如同一台死机的电脑,卡在一个黑暗的画面,无发动弹、无法挣脱。已经过了多久了?一分钟?一个小时?还是一年?仅存的意识里,只剩下了来回摆动的时针,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昏黑。
忽然,耀眼的光芒倏地刺在了我的脸上。右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挡在面前,我呆愣了片刻,心中猛然涌起剧烈的震惊。
手……我,我有知觉了?
“啊……”
眨眼间,一阵挤压感毫无征兆的袭来,我的身躯好似被一个看不见的大手牢牢地擒住,奋力的往外拖拽着。
呼呼……
耳边刮过许许清风,那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近,带着点苦涩的甘甜味儿涌进了我的鼻息,喉头一痒,不住重重的咳了起来。
“咳……咳……”
眼前的亮光,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陌生的木制房顶。高高的横梁上,挂着一盏散发着微弱黄色光亮的吊灯,四周涌起重重的泥土味,朦胧之间,我看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我的身边。
“嘶……”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阵阵难以言喻的疼痛自心头传出,充斥整个大脑,无法忍耐的我禁不住地倒吸了几口凉气。
“唉,你醒啦?”一道苍老沙哑却又充满了兴奋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老伴儿,快过来,他醒了,醒了!”
熟悉的声音令我忍不住侧目,模糊的目光渐渐清晰了,佝偻的身影映射到了我重新聚焦起来的瞳孔中。
是王伯。
王伯的手上拿着一个木碗,此时,正带着如菊花般的笑脸盯着我,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王……伯……”
刚一张口,喉头就是痛痒一片,沙哑无力的声音让我自己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这是我的声音吗?
恍惚间,王伯的老伴儿孙姨抱着盆热水走了过来,脸上亦是绽放着欢快的笑容:“向阳,你可醒了啊。躺下,快躺下!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别乱动了,来来来,孙姨给你擦擦背。”
“孙姨,我这是……”
孙姨拧着布,嘴里不住地叹着气:“唉……我早上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看到你一动不动地浸在水里头,把我那个急的呀!我身子骨老了,拖不动你,只好赶紧会村儿里叫来了人,把你从水里拖了上来。村医给你看过了,说什么……软组,什么的挫伤,两只手脱……脱酒?还是脱救?哦哦,脱臼,还有身体机啥的下降。你那儿杂货铺的门儿又是锁着的,我和我老头儿商量了一下,就让人把你给弄到我家来了。”
“哎哟,向阳啊,你这也太不注意了吧,要不是我老婆子发现得早,你现在说不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