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维康的概念里,柳轻心是顾语嫣,只因回归了家族,有了新名字,才叫沈轻心。
前些日子,他断臂养伤那会儿,她一直住在德水轩里,有摄天门的人在旁保护,想来,翎钧就算是个傻子,也不可能看不出,她跟摄天门渊源深厚。
说不准,她真正的“嫁妆”,根本就不是沈家的富可敌国,而是摄天门的支持,也未可知。
对,这样才合理。
最是无情皇家人。
翎钧好歹是个皇子,就如今局势来看,说不准,还会在将来成为储君。
一个他这样的人,怎可能冒着于青史落下污名的风险,娶一个遭人劫持,极有可能贞洁不保的女子做正妃?
除非是……
想到这里,徐维康不禁脸色微变,右手,也本能的紧握成拳。
他果然还是不能轻信旁听,把语嫣的余生安稳,寄托在某些人的良心上。
这世上,果然只有他,才是最适合护她一生的!
“我猜,应是父皇削了宁夏四成军饷补给,命哱家裁军所致。”
使眼角余光,瞟了徐维康一眼,翎钧便强抑怒火,别过了头去。
原本,徐维康已经放弃了与他争抢,一心期盼,他能不负柳轻心所喜,给她余生依靠。
可从徐维康如今反应看来,怕是,已经要反悔了。
他不会允这种事发生。
柳轻心是他的娘子,早前就已盟誓,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存在,绝不允旁人染指!
“陛下欲裁撤哱家军队,与她何干?”
心中有了决定,徐维康便彻底改了称呼柳轻心时的口气。
既然翎钧要的,是有人能扶他登临御座,他来做便是,又何苦,要耽误了他所爱之人一辈子的幸福快乐,去那冰冷的后宫里,跟些莺莺燕燕勾心斗角!
“自三年前,由西厂处得知,哱家已生不轨之后,父皇便开始陆续缩减宁夏军需。”
“哱家老头儿不甘就此沉寂,便翻出了多年前的一纸婚约,让自己的嫡长子,娶了一直想攀附的江阴柳家的女儿为妻,并以此为梁,让将那姑娘视为掌中宝的沈家老爷子辟了江南往宁夏的商路,以马匹牛羊,换取粮食铁器。”
翎钧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臂垂到了茶桌下面,拳头,也缓缓拧紧了起来。
隆庆皇帝在谋划,用柳轻心的命,换削宁夏哱家兵权之利。
徐维康在打算,将柳轻心抢走,金屋藏娇。
燕京里还有一群武勋,竖着耳朵瞪着眼,巴巴儿的盼着柳轻心死讯传来,好趁机把自家闺秀推上他的床榻,正妃也好,侧妃也罢,哪怕是当个妾,成个婢,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