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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翎钧意思,是已经在让沐睿帮忙做事了,李岚起的心,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
他现在,已经被打上了三皇子府的印子,几乎不太可能另投其他人门下,如果不能得到翎钧的信任和重用,莫说以后前程,便是德平伯李铭,也断不会再给他扶持。
“阿睿一向与人为善,鲜少这般执拗,这次,想必是被人欺负的狠了。”
李岚起稍稍想了一下,便顺着翎钧的唤法,变了对沐睿的称呼。
虽然,他曾多次得沐睿援手提携,但要论交情,却并未当真到这般称呼的亲近程度,更换称呼,不过是为了跟翎钧凑个亲近。
“听三爷说,稍后要在德水轩请成国公品茶,依着规矩,岚起是该拜见过国公这位长辈,再跟三爷告辞,才不至失礼。”
从身份来说,李渊茹是李岚起一母所出的妹妹。
她嫁给朱时泽为妻,是成国公的儿媳,李岚起这兄长,自然也得对成国公这长辈持有尊重。
若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免了礼数,倒也不至于有人在背后说什么闲言碎语,但如今的成国公府,爵位比德平伯府高,明面上执掌的兵权,也与德平伯府分庭抗礼。
倘李岚起因不懂礼数,而遭人非议,又被人传去了德平伯李铭耳中,那往少里说,也得挨一顿家法,才能了事。
“朱希忠那糟老头子,指不定在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估摸着,便是为了面子,也得磨蹭到明日,说不定,还会装病,遣时泽来替他告罪,让我不好太给他府里难看。”
“你早些出门,去阿睿那里探望过了,就尽早回城里去,把我交待你的事情,跟德平伯禀报。”
翎钧稍稍想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盏,又喝了一小口,“再者,就算朱希忠那糟老头子会来,我今日,也是要跟他讨说法儿的,你留在这儿,瞧着他被我骂个狗血喷头,反而尴尬。”
在燕京,翎钧一向恶名在外。
莫说只是骂个国公,便是动手打个国公,他也不是没做过。
隆庆皇帝刚登基那会儿,彼时的定国公徐延德自持手握兵权,又曾被先皇倚重,便在中秋宴上仗着酒醉,对根基尚未稳固的隆庆皇帝出言不逊,翎钧怒不可遏,不知从哪里抄了一个板凳,愣是在宫宴上,放倒了三十几个侍卫,给徐延德开了瓢。
虽然,翎钧后来也被隆庆皇帝罚了禁足思过,但身为武勋,却被一个彼时“只有四岁”的皇子打了,还是在一群侍卫的阻拦之下,这脸面,可以说是丢到姥姥家了,加之五个国公府之间,从未少过明争暗斗,徐延德连伤带气,便从此一病不起,连年尾都没熬过,就殁了。
“三爷说的有理。”
“国公繁忙,想来,也是要把手上要务先托付旁人,才能腾工夫出来赴约的。”
一府国公,自然是要面子的。
记起翎钧曾在宫宴上追打定国公徐延德的“壮举”,李岚起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他不该,也不能趟这滩浑水,不然,帮衬哪个,都会令他之后的处境……极端尴尬……
“三爷如果没旁的吩咐,岚起这就告辞,去山上探望阿睿。”
一念至此,李岚起毫不犹豫的起身告辞,生怕走的晚了,会有成国公府的消息传来,表示成国公朱希忠稍后便到。
“去吧。”
翎钧点了点头,端了面前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茶尽送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