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翎钧使人送来的信之后,徐维康便没带任何下人,快马加鞭直奔三皇子府。
他之前被砍下来的手臂,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虽还不能顺畅地挥舞兵器,但寻常的生活起居,却是已经无碍。
在离开燕京,回周庄沈家之前,柳轻心让人给他送了些黑色的药膏,嘱他入睡前使人擦洗干净身子,涂到昔年被戳刺留下的疤痕上,他听话的照做,不曾想,只没几天工夫,那些暗伤竟都开始瘙痒起来。
他以为,这是他的语嫣在加重对他的惩罚,便甘心情愿领受,任那痒像是虫蚁啃筋蚀骨,也未停用一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数日之后,那痒日渐轻微,附着在暗伤上的坏死皮肉亦开始脱落,至前几日,已是悉数长好了新皮,让不知情的人看来,竟是连他曾受过伤都瞧不出来了。
不再被暗伤折磨,罂粟之毒,也在他的持之以恒下彻底戒除,虽然,荒废了许多年的武道尚未被悉数拾起,但现在的徐维康,却几可以说,除了年纪略长,并不比当面意气风发时候差多少了。
比起少年得志的轻狂,他身上多了些年长之人的沉稳,唯那说是沉鱼落雁亦不为过的姣好样貌,像是遭了岁月遗忘,让翎钧每次瞧见,都心生戚戚,唯恐将来会有一天,害他家娘子遭其美色所惑。
“是什么消息!”
徐维康跃下马背,不等人通报就径直进了三皇子府,直奔翎钧的书房。
“坐下说话。”
每次见徐维康,翎钧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纠结。
以前,徐维康还是“燕京四害”的时候,他觉得一个那样的败类,怎配生得那么一张好皮相,祸害那许多无辜姑娘,后来得知,那些因徐维康寻了短见的女子,皆是因求而不得,便又腹诽,只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处,还不是个遭人嫌弃的废物,再后来……
“是不是西北那边来消息了!”
徐维康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不让自己跟翎钧发生冲突。
如果,事情的确如他猜测的那样,要救他的语嫣出来,还得仰仗翎钧出手。
就算有万般委屈愤怒,他也得忍着。
毕竟,人在屋檐下,他不低头,便会害他的语嫣,遭遇更多不好事情。
“她让我给你的。”
翎钧沉吟片刻,才从腰间的皮口袋里,摸出了柳轻心让他交给徐维康的糖果瓶子,放到了徐维康面前。
徐维康愣了一下。
他轻咽了一口唾沫,抓了那白瓷小瓶在手,又从自己腰间的皮口袋里摸出了之前柳轻心给他的那瓶糖果,仔细比对了一下。
材质、大小、形状、颜色、烧制的温度,都完全一致,这两只瓶子,的确是出自同一期、同一个瓷窑。
这瓶糖果,是她给出的概率很大。
“她怎么样了?”
打开翎钧转交的那只白瓷小瓶,徐维康半点儿都不犹豫的从里面倒了一颗糖果出来,送进了嘴里。
味道一模一样。
从口感可以确定,是新近做出来的。
“受了些伤,需要静养些时候。”
见徐维康果然如柳轻心猜测的一样问询,翎钧不禁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