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天一夜的恢复,翎均的伤口,已经在柳轻心说配的金疮药效用下,完全止住了出血,开始生长新的皮肉。
心里暗自感慨了一句“身体好,才是真的好”之后,柳轻心便从一旁里拈起了银针,在蜡烛的火苗儿上烤了,扎上了给翎均止痛的穴位,用烧开后又放到温凉的水,帮他擦洗起伤口来。
要让新药起效,就得把伤口周边的血渍和旧药擦去,这清理,也是一门大学问,重了,会扯裂伤口,让前一天的恢复全都白费,轻了,擦洗不净,新涂洒上去的药,效用发挥不到极致,还有可能让已经干了的血渍长进肉里,留下难看的血疤和斑点。
而这种事情,对柳轻心这样的一个,可以算是在行医方面,有严重强迫症的人而言,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翎均身上的伤口颇多,其中,大腿和小腹上的几道比较浅的,已经完全愈合,可以不用再上药了,清洗出来,等结痂自然退下即可……柳轻心这当大夫习惯了的人,只顾着埋头做事,完全没有注意,此时,半躺在软榻上的翎均,已经全身紧绷,脸红如血……
昨日,被柳轻心捡回来的时候,他伤势严重,随时有可能伤重不治的“撒手人寰”,再加上,柳轻心给他擦洗施治的时候,又不能完全,也没有必要止住他所有地方的痛感,他没心情,也没力气来得及对柳轻心萌生情愫……
心无杂念,自然不会臆想其他,而现在,他身上痛得轻了,又是对柳轻心有了“意思”……还怎么可能,不往歪里去想,不……
“恢复的不错!再养几天,你就可以下榻出门儿,去院子里溜达了!”
对所发生事情全不知情的柳轻心,在给翎均换完最后一处伤口的药之后,便面带笑意的站直起了身来,抬头,见他满脸通红,顿时一愣,以为他是又发烧了,便忙不迭的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脸怎红成这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冷得不行?!咦……也不烫啊……你这……”
“我,我要小解!”
生怕被柳轻心发现,自己是身体有了“不良”反应的翎均,忙不迭的出声回答,试图引开她的注意,把这让他尴尬至极的事情掖过,“你,你去使下人,帮我拿个夜壶来!”
“啧,我当多大个事儿呢,给你紧张的脸红心跳成这样。”
吃喝拉撒睡,是个活人,就避免不了,对柳轻心这当了许多年大夫的人而言,就更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笑着瞧了一眼翎均,便笑着转身,出了门去,“等会儿啊你,我给你拿来。”
夜壶拿到软榻边儿上,柳轻心这早就习惯了照顾病人的好大夫,便准备要给翎均这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帮忙,哪能料,她的这个举动,霎时间就把翎均给吓着了,忙不迭的伸手一挡,就抱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向后退了足有半步远去。
“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说,要小解的么?!躲什么啊!”
对男女之事,完全就没有概念的柳轻心,见翎均突然神经兮兮的向后躲了起来,不禁一愣,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我又不是满身刺儿的刺猬,还能扎着你了啊?!”
“你,你背过身去,我,这事儿,我,我自己来就行!”
听了柳轻心的这句话之后,翎均的脸色,顿时更红得厉害了起来,尴尬至极的咳嗽了两声儿,就寻了个托辞,让她转身去,给自己留个下台,“我……我……你这么瞧着我,我,我小解不出来!”
“哧,矫情不矫情的,昨儿本姑娘给你擦洗身子的时候,怎不见你这么容易害羞的?昨儿,你倒是跟本姑娘说,你要自己擦洗啊!”
不屑的白了翎均一眼,柳轻心便遂了他的心愿,丢下他自己在屋里,自己转身
出了门去,“我去瞧瞧常洛,你自己慢慢折腾,不用着急,恩,要是尿床了,记得在我回来之前,自己唤婆子进来,把被褥床单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