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离开树林后,立刻取出通行令符往腿上一拍,顿时一层灵光萦绕在双腿上,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他大步一迈,嗖的一下就出去一丈多远,比来时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咦?难道我又突破了?现在已是炼体二级了?”他大为惊讶,又尝试奔跑了几步,确实速度提高了很多,迎面打来的风雪让呼吸都有些吃力。
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丹田内聚集的真气越来越多,憋闷得犹如炸开一般,忽然就好像什么东西被戳破了一样,所有真气都有了出口,随即周身舒泰,飘飘欲仙。
那种状态似乎就是师父形容的突破,每当境界提升一层,就会有一次伐体洗髓的过程,窍穴和经脉经过清洗,会变得更加畅通,也会排出一些杂质。
所谓肉眼凡胎,便是说一个人窍穴闭塞,经脉淤积,肉身充满杂质,只有用仙家内功不断修炼,才能凭借聚集的真气一次次伐体洗髓,达到仙家灵体的程度。真要是周身窍穴全部震开,经脉全都疏通,达到三花聚顶的肉身成仙的最高境界,那就会羽化飞仙了。
当然那只是传说,事实上并无一名凡人炼体士能达到羽化飞仙的境地,因此张地深知作为炼体士境界提升一层是何等的艰难,此时居然又突破了一层,怎不令他欣喜若狂!
当即撒开脚丫子,在雪地中放肆地疾奔,就觉耳畔风声呼呼,周身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奔行的速度有若奔马一般。
“哇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又突破了一层,我是二级炼体士啦!”他胸臆中充斥着无限欢喜,此时恢复了少年人的心性,忍不住在荒野中大声呼喊,发泄着兴奋和畅快。
达到二级炼体士,就意味着他可以去找阵法堂的那位黄执事了,就可以脱离郝仁的控制,不再担惊受怕了。
但呼喊了片刻,他忽然收声冷静下来,喃喃自语:“不成,我虽然已是二级炼体士了,但如何向别人解释,我一个普通灵农竟然半年多就成为二级炼体士?这必然会引起他人怀疑,岂非向郝仁不打自招?不成,不成,我还需低调隐忍,寻找合适的机会展示出来才行。”
一下子,他又有些苦恼,明明自己已经提高了实力,却又不得不掩盖起来,就好像家里堆着金山银山,却只能关起门偷偷的数,出门还得扮乞丐一样。
张地环视自己周身,只见血迹和泥污遍布全身,衣服破烂不堪,不禁苦笑摇头,“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回家看看,可能的话通知爹娘尽快搬家吧!免得我出了什么事,殃及了他们。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把这身污衣给换掉吧!”辨清了方向后,大步疾奔,向着离家最近的一处凡人城镇赶去。
修为提升后的他,速度比来时快了一半,很快就在十几里外找到了那座凡人城镇,花了几两银子买了一大包衣物,在一家客栈中把沾满血污的衣服统统换掉,又泡了一大桶热水,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
那凡人掌柜见他满身血污,一身杀气,还以为他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吓得哪敢多问,战战兢兢给他服侍好,就赶忙躲开了。
张地也不在意,谅那掌柜的也不敢出去搬弄口舌,此时风高雪大,就算报官也不怕即刻来人,便趁着洗澡的时候,又仔细检查了周身,果然从肌肤上搓下不少乌黑凝结的污垢,这都是伐体洗髓后从毛孔中排出来的,再一次证明了之前的推测,确实是突破了。
除此之外,也处理了一下左肩和胸口的伤势,由于服用了那枚养血丹,伤口大致愈合,但还有些红肿。他沉吟了一下,想起之前那名叫云儿的金丹修士赠给自己的一盒药膏,这时取出一看,还剩大半盒,便轻轻涂抹到伤口上,就觉一片清凉,伤口里麻麻痒痒的,疗效竟极为显著。
他大为欣喜,将用剩的药膏小心收起,闻着伤口药膏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一时有些失神,想起她用纤纤玉指沾上药膏,轻轻涂抹着自己的面颊,那温柔的一幕仿如昨日,不由得面颊一红,心中怦怦乱跳起来。
失神了片刻,他又很快清醒过来,责怪自己胡思乱想什么,那而是堂堂的金丹修士,岂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炼体士能幻想的,一时间心里自卑之感升起,想着这辈子只要能再见到那位白衣仙子一次,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就心满意足了。
别的,都是非分之想。
很快,他收拾好衣物,把换下的脏衣服统统埋进地里,当看到带给师妹的糖人儿融化成了一大坨黏糊糊的糖块时,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是被王仙师的火球击中胸口而融化的,此时上面沾上了鲜血,再加上原本糖的颜色,变作了五颜六色的一大坨,根本就瞧不出什么牛郎和织女的形状了。
心知回去后师妹一定要不高兴了,这处凡人集市正被大雪笼罩,哪有什么人在大街上卖糖人儿呢,想要再补买一个的念头只好落空了。
犹豫了一下,他把糖块上的鲜血擦净,再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裹起来,心想无论如何这是一份送给师妹的心意,就这样子带回去吧!
收拾停当后,他再无迟疑,火速离开,向着十几里外的青石村赶去。
当一个时辰后,他赶回到村子,找到自己家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大门紧锁,呼唤了几声爹娘,也不见答应。顿时心生不妙,赶忙翻墙进去一看,更是目瞪口呆,只见人去院空,爹娘都不见了,院子里摆放的爹爹的石雕也不见了。
他大急,赶忙冲进屋里,只见家具和财物都已搬空,此时屋子里空荡荡的,根本就没留下什么东西。
恐惧和不安紧紧攥住了他的心,急忙冲出院子,找到村长家,敲着大门高喊:“王伯!我是张地,我回来啦!我爹娘……我爹娘他们哪去了?”
过了片刻,村长的声音响起,“咦?地儿回来啦?你……你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么?”随着声音,白发苍苍的老村长开了门,两眼眯缝着打量着张地,目光中透出惊喜。
“王伯,我爹娘他们到底哪去了?”张地一把抓住他双手,急切地问道。
老村长脸上浮起诧异,“你怎么问我呢?不是……不是被你派人接走了么?还有石猎户和韩铁匠两家,也都被自家小子派人给接走了啊!”
“你说什么?”张地就觉天旋地转,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一下子攥住了他的心,让他连气都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