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素昧平生,为何要救我?”腾欲不解,他不懂对方为何如此。
“为何救你……老夫也不懂,哈哈哈哈哈。”老者狂笑中声音嘶哑,越加沧桑,越加悲凉。
腾欲越听越发觉好生的熟悉,连忙开口道:“你…你是…你是那扶桑?”
“走吧…退一步海阔天空……”
“等一下,什么叫一切皆假?”
“真真假假…谁又分的清呢…走吧…去鱼宗……”老者的身影渐渐消失,声音越来越小。
腾欲默默看着,看着对方为自己拖延时间,他的双手握拳,狠狠的打在这屏障之上。
他此刻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对于猎阁的强大,彻彻底底的低估了。
如今知晓了对方就是那扶桑,就是在他入北荒之前,杀了那黑猪,乱了他计划的那个沧桑声音的本尊。
那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一直不懂,眼下再看,那分明就是在救他!
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真是天大的讽刺。
以他如今一成仙力都毫无胜算,若在当时等待黑猪将猎阁召唤而来,那简直就是在等死!
现在细细一想,不禁后脊发凉。
猎阁之强,完全超乎他的预料,太过大意。
那个红袍青年,杀气如海,威压如天,令整个中环修士心惊胆战。不仅如此,堂堂鱼宗居然没有出面,好似任由对方搜查。
腾欲的眉头好似皱成了麻绳,一筹莫展,他虽然有一些仙丹和仙酒,但那些都是最后的手段,迫不得已下的选择。
如今虽有生死危机,却非走投无路,仙丹仙酒他还不想动。
他看了一眼身后那约莫两千丈外的鱼宗,又转身看了看东方,暗叹中颇为苦涩。
对方执意救他,他就是想拒绝,也被这屏障阻碍,拒绝不了。
他非圣人,亦非纯善,落入凡尘的这几日,他成长了很多,杀人杀的麻木。纵还有一颗赤子之心,也早已被自己深深的埋葬了。
他其实没有什么原则,没有什么一生去遵循的准则,若说真有,大抵也就只有一点。
便是不喜平白无故的受人恩惠。
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他对这扶桑一无所知。甚至这一次是本尊还是分身,还是像上次一样,只是一具投影,他都分不清。
“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你儿齐雨的样子了么……”腾欲对着东方喃喃。
若按这般推测,倒也有些道理,对方的目光,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去看待。欣慰而又悲伤,透着浓浓的父爱,哪怕是耗尽了修为,也要为腾欲织一场沉迷不醒的梦。
只为救他!
“我很像他么……”腾欲喃喃,他貌似已经懂了,懂了对方为何要执意救他。
他目光闪烁,又想起了梦中对方带着他去挑水,送他去私塾读书的一幕幕。那在初阳下拉着长长的影子,那将悲伤藏在心底的笑容。
一切都记忆犹新,一切都好似刚刚发生。
他没有爹娘,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对于何为爹娘之爱,从未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