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好厉害的人物!”
等钱妃也远远地离开了,凤阳才将心里的怒气发作了出来,“不就是仗着她兄弟现在还得用吗,竟然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谁敢乱说话,杀了便是。朝廷的官员也是她随意想杀就能杀了的?”
凤阳捏在假山上的手,指尖已经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发白。
“可笑,真是可笑极了。哼,这话若是真传了出去,我看是她杀得快,还是她死得快!”
“凤阳……”珍娘担心的将手覆上凤阳的,而后一根根将它们从假山上掰了下来,握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梨枝见状,忙退了下去,寻到了先前就等在原处的宫人:“郡主还想再继续走走,有我和你们珍娘姑姑陪着就行,你们先回去吧。”
等众宫人应了一声,梨枝才吩咐一边常跟着自己的二等宫人道:“你回去后,先去寻你桃枝姑姑,请她先将吃食和沐浴用的东西备下。过会子郡主回去了,必然是要先沐浴,才会用吃食的。”
见那宫人应了,梨枝才点了点头,重新转到了附近的假山后头。但梨枝却也没走的太远,而是亲眼见了一众伺候的宫人离开,这才回了凤阳身边。
珍娘见梨枝回来,对自己点了点头,方才对凤阳道:“这会儿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先继续再走走?你这样回去,也放心不下,兴许你再走走,散散心,就能想到好点子,给她一个教训呢。”
凤阳脸色虽仍然不大好,但珍娘的意思,她也不大反驳,故而看了珍娘梨枝两个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因靠着假山,不好说话,为免出现方才钱妃德妃那样的情况,几人便特意沿着湖边平坦宽阔的地方走,避开容易藏人之处。便是说话,顶多不过叫人以为出来放松心情,要想知道具体说了什么,除非是凑近了,是不会知道的。可若是有人这样接近,只怕也早叫三人发觉了。
珍娘见凤阳心情一直有些郁郁,连走路都没几分精神,便以自己对钱妃了解不深,问凤阳:“方才我听钱妃说那话,似乎她们家是武官之家?”
“不错,”凤阳应道,“钱家是老圣人时候,被圣人提拔起来的家族。”
这话有些绕圈,但只从这一句话便能知道,其中必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凤阳说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呢,当年不过因着些算计,抬举了一个家奴,便造就了如今的一门父子二将军。”
珍娘想了想道:“这么说来,钱家也不是什么老牌世家,而是新兴的家族?难怪钱妃和其他妃子……相差甚远。”
“也不必找什么好词,她素质不高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比不得后妃也就罢了,就连钱太妃,她也比不上,还是一家子出来的,很是被人私下叹息了几回,只不拿到她面前去说罢了。”
凤阳又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钱家的事情和珍娘说上一说,毕竟常见到钱妃,多了解几分,有的事情才不会出大差错。
“钱家是从钱妃的父亲,也就是钱太妃的兄长那一辈起来的。原先这钱家不过是老圣人赐给圣人的家奴,最尊贵者,乃是钱妃的祖母,为圣人的四乳母之一。但一是因着钱家有这个能力,圣人惜才,也想有几分自己的势力,同时将钱家掌握在自己手里,得钱家真正的忠心;二也是为了向老圣人卖个好。那时候年纪不大的圣人便将钱妃之父举荐了出来。钱妃之父一有上头的人扶持,二也有几分能力,三又确实立下了几项军功。钱家便得了恩典,举家脱离了奴籍,成了武将之家。”
“那时候钱家着实在老圣人面前挂了个名,要不然,钱太妃身为钱家守望门寡的老姑娘,也不会进宫,做了老圣人的太妃。不过钱家真正起来,还是从钱妃兄长参军开始的。她兄长是一员虎将,难得又对圣人忠心耿耿,是圣人初期,手里为数不多可用的武力。可以说钱家一门兴盛,包括钱妃和钱太妃两个后宫嫔妃的荣宠都是系在他一人身上的。”
“那岂不是说,除非钱妃犯下滔天大错,都是能被原谅的?”珍娘皱了皱眉,想来也是明白了凤阳棘手之处。
“谁说不是呢,”凤阳道,“钱家本就是新兴家族,若说钱太妃聪明,因为她那时候,家中父兄都在,有人管教,不会叫她被后宅带歪,那钱妃……”
珍娘接口道:“看来钱妃成长之时,父兄都在外随军征战,便缺了父亲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