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表情很得意。
“你确是个很可怕的女子;”柴少云喘息道,“但你确有复仇杀人的理由。”
“其实你对我已算很好,我没有什么杀你的理由,我顶多只不过是背叛你而已。”郭山凤的语音也很有感情,甚至眼里也有泪光,“这夏老二却一直瞧不起我,耻与我平起平坐,我杀他倒是理所当然。”
“好个理所当然,”柴少云不住地喘息,脸色已渐渐变灰转蓝,“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问,”郭山凤爽落地道,“我答。”
“一旦你们真的能打垮‘振新堂’,”柴少云揪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道,“你真的以为唐老二会给个总堂主你干?!”
郭山凤笑了。
银铃般地笑了起来。
“如果我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兄弟盟’的龙头夫人,你说他会不会找一个他绝对信任的人来当‘振新堂’的主管?”郭山凤笑倚着唐奥运的右臂,“何况,我一早已是他的小妻子了。”
柴少云呻吟了一声。
这一声呻吟,也不知是呻出了同意,还是吟出了反对之意。
但这呻吟已充满了痛苦之情。
然后他艰苦地说:“这劫机已至,我唯有接机吧……”
他的脸孔已因痛苦与痛楚而扭曲。
五官在抽搐。
但他的眼神依然很寒冷。
带点傲慢,傲慢的坚毅。
就算在这时际,唐奥运已大获全胜、生死在握,看到他的眼神,也不免在心里打了一个突。
“你今日如此叛我,他日也必有人这般叛你,”柴少云对他说,“我若活着,总有一天会收拾你;若我死了,也一定会有人收拾你的。”
话一说完,柴少云就在床上一躺。
难道他已知绝无生路,只好躺下来等死?
不。
他一躺下,床板就疾塌了下去。
床一陷,本来柴少云也正可往下落去。
但在这要紧关头,控制床板翻转的机括却偏偏卡住了。
那床板也变得既未翻、也不塌、只半斜半平地翘着。
柴铜铁却拍手怪笑道:“唐二哥早知你遁走这一招……早教我先把机关卡住了。
他高兴得显然太早。
柴少云忽然拿起了他的枕头。
唐奥运脸色大变。
他怕的就是这个枕头。
这些年来,他唯一没摸清楚的就是这只常年都在柴少云怀里的枕头。
柴少云却把枕头往床头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