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月小。
月华铺洒于这荒山之巅。
山巅的巨岩就像一面屏凤、一间房子。
大地沉沉,崖下有流水急湍汹涌,深不见底。
山峰上有人。
四个人。
四个人都俯着首,他们不是像柴老先生一般,在端视自己手心的掌纹,而是在看自己脚下:脚下的影子!
他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来此荒山看自己的影子。
常看自己影子的人都是寂寞的人,因为他们甚至没有别人可看,只有看自己的影子。
这是一座寂寞的山,像一座遗世而独立的小房子,就孤悬在此。
此山毗连紧接梵音寺。
此际古老的梵音寺塌了。
山犹在。
人也在那儿。
他们不是来寂寞的,要赴寂寞的盛宴,在闹市红尘照样可以寂寥不已……只要一颗心是寂寞的,何处不寂寞,更何愁不寂寞?只怕寂寞苦苦缠绕相随,挥之不去罢了!谁也实不必到此深山来寻找寂意寞然的。
他们是来执行任务的。
他们在等。
等待。
他们守候。
守侯一个人。
他们千里迢迢、夜行昼伏、风尘仆仆、不见天日的潜来这儿,为的就是阻截这个人,并要格杀了他。
这个人却绝对值得他们这样做。
只要这个人一死,在上海能抗卫方树铮的武装力量,只怕剩下的绝不到一成。
这个人当然就是柴老先生。
既然这四人在等柴老先生,那未,他们也当然就是:
“赵钱孙李”。
不过,他们四人能截得住柴宏柱吗?
他们也一样在担心这。
只要柴宏柱来梵音寺,他们就一定能截得住,但只怕四人还未齐集前,柴宏柱已经到了!
他们受上官云之命,完全故布疑阵。
表面上,赵大和钱二仍留在租界,他们似有所异动,牵制住柴老先生。
柴老先生若留在上海城内不动,他们也决不动身。
谁知道柴老先生绝不好骗。
所以上官云与方树铮商议得的计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