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爷爷他都早已同意,各位叔叔伯伯们分明就是想上门刻意刁难的!”
华舒雅难得露出一副生气模样,更没有藏着掖着,相当干脆得责备道:“如今既然探完了底细,几位叔伯还是快去帮爷爷准备青阳大典的事宜吧,舒雅这里还不必叔伯们太过挂念操心,慢走不送!”
虽然语气算不上尖锐愤怒,但话中的不快驱赶之意已溢于言表。
他们几人皆无奈苦笑,没丝毫反驳的底气。
如果双方正常相见,他们或许还能以长辈身份板着脸说上几句。可眼下才刚受了这位贤侄的指点教导,收获颇丰,这时要再多嘴。。。
此事若传出去,怕是要白白丢了王府颜面,说他们都是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徒增非议。
“哎!罢了,终究是年轻一辈的私事,我们管的太严也终究徒劳。三哥若仍在世,见到此事怕是也得好好斥责我们一番。”
“林贤侄。”
为首的中年男子上前拱手,苦笑道:“舒雅在府内无父无母照料,父王他若首肯同意,我们自然并无多少异议。只是这婚事终究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林天禄正色道:“还请放心,在下定会妥善安排。”
“贤侄。。。还请多加留心吧。”
留下一声叹息后齐齐转身离开,没有再纠缠逗留。走至院门前冷眼一扫,那些围拢而来的下人们纷纷色变,慌慌张张地垂首散去。
转眼间,庭院内便再度恢复了冷清安静。
“。。。前辈。”
华舒雅的低喃声打破了沉静。
林天禄收回目光,满脸笑容地看向身旁少女:“舒雅这身子恢复的可还算不错?”
“基本已无大碍。”
华舒雅微抿粉唇,抬眸轻叹道:“前辈,其实我并不在意什么王府中人的身份,完全无需顾忌何颜面问题。只要前辈能向我开口求亲。。。我、我再独自一人赶去长岭与前辈成亲也丝毫无妨的。”
听见这番话,林天禄失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
“舒雅看起来可与当初分别时截然不同,怎得对家中的叔伯婶姨们突然又毫无念想啦?”
“也并非不念亲情,只是。。。”
华舒雅幽幽低声道:“人总有长大的一天,不可能一辈子都被关在这王府之中,更不可能被亲情永远束缚。”
林天禄笑意渐收,神色温和地抬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看来那婚约之事,总归让舒雅你有些心中不快。”
“。。。。。。”
华舒雅并没有出言否认,只是默默垂首不语。
或许,在突然听闻自己要‘被’许配给十六皇子的那一天起,她心底对于王府的挂念便已淡去了不少。
往日都能瞧见的一张张熟悉面庞,事后虽称不上令人生厌痛恨,但。。。莫名就有一丝冷淡生疏之感。哪怕她在交谈相处间尽量没有表现出来,但确实有些不满心冷。
遥想当初她之所以会跋山涉水踏上太乙山寻求治病延寿之法,本就是为了让二伯早年间受的内伤早些痊愈,少受些苦痛。
可时至今日,二伯却对那场婚事并无丝毫异议。
若非她当时灵机一动要与上门的十六皇子比武,不留情面当场将其狠狠击败,挫其颜面和热情,说不定都已被强行定下了婚约。
“血缘亲情终究难断,他们说到底也还是你的长辈。”林天禄温柔轻笑道:“但你心中若仍旧不快,我自然不会多做劝导。而此事我会与那位老王爷好好言说,让你能与我顺利成亲,离开王府搬至长岭县内。
往后你若回心转意想念府中亲属,我自然会陪你一起回来瞧瞧,你看如何?”
华舒雅扬起一丝恬静笑意,轻吟道:“前辈还是太爱照顾人。我只是不想让前辈与叔伯他们太纠缠不清了,他们各个都人老成精,心思可不少。”
“我自然知晓。”
林天禄耸了耸肩膀:“这些小王爷们官商两道俱是掌握、还与军队有联,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下来当然非同常人。但婚事一成我们便远走高飞,有再多的安排和计谋也无处可施,自然无需太过忧心。”
华舒雅脸蛋微红,却渐渐洋溢起温馨甜美的笑意:“看来,倒是我太过提心吊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