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西,路小西……”他不耐的喊着,瞅瞅厨房没有动静,卧室也静悄悄,书房里更没人影。
随之,他的怒意全部退去,心情悚然,“见鬼了,这小丫头……”
欧言峰慌着正要去浴室和阳台找,经过客厅,却发现路小西还躺在沙发上。
“妈妈,我是不是快死了,救我,妈妈,救我……”路小西嘴边虚弱无力的重复着这些话,声音极轻极轻,所以欧言峰没有听到。
“小西,小西……”瞬间,欧言峰如丢魂一般,慌张迈到她的身边蹲下。
路小西侧躺着,闭着眼睛,乌黑的小脸贴着沙发,汗流浃背,全身湿透。
欧言峰摸了摸她的额头,烫,比烧着了的铁还烫!
“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啊,小西……”欧言峰的心紧紧一揪,疼得十分厉害。
倏然抱起路小西,往医院去,连房门都顾不上关。
因为公寓位于市中心,楼下一里外便是全市最好的公立医院,加之此时要道上的车辆增多了,开车的话会很堵很麻烦,所以欧言峰选择了步行,以减少耗时,尽快让路小西就医。
七月初,毒辣的太阳已经烘烤地面十二个小时了,欧言峰横抱着路小西急速奔跑,他的皮鞋接触地面,总错觉皮鞋的底胶即将熔化。
对于外面这三十八九度的高温,路小西已经习惯了,没有了特殊的感觉。她只觉得很晃,有人抱着自己在跑,但不知道去哪。她努力打开眼睛,很努力地打开眼睛,想看看是谁。
终于,她成功了,她的眼睛微微张开,看到了一张轮廓完美的侧脸,这张脸也是她每天都见到的,它冷峻、冷酷、却不失清秀。
不过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表情拧着,粗气急喘,衬衣浸湿,连额际的头发都滴着汗液……
之前,她眼中的他,一直都是体面的不能再体面的,而且意气风发,无喜无悲。
欧言峰给路小西挂了急诊,最终确认她乃感冒加中暑。
在医院吊水二个多小时后,她醒了,虽然还有些昏沉,但是脑袋疼得没有那么厉害了,视线也没有那么模糊了。
外面的天黑了,可扫眼空荡荡的病房里,就她一个人,周围更是静悄悄的。
她的心里不禁十分害怕,眼泪夺眶而出……
欧言峰回了一趟公寓,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又在隔壁的酒楼吃了晚饭。
这会他又急匆匆的赶到医院。
医院的院长邓启良是他的好朋友,因为路小西,他现在还在医院,没有下班。
欧言峰和邓启良在走廊上走,快到病房门口时,欧言峰对邓启良说:“等她输完液,我便直接带她回去了,中暑的话在家养着就行。”
邓启良点头说:“也好,欧总,那我下班了,有事记得打我电话,我再安排。”
“多谢了。”欧言峰微微一笑,浅表谢意。
这时他正好走到了病房门口,便停下脚步,邓启良依然往前走。
路小西听到推门声,变得更加害怕,赶紧用被子擦干泪痕,又闭上眼睛,装作没醒的样子。
欧言峰进来,坐在她的床边,拂开粘在她额头上的那几丝头发,探了探她的体温。
嗯,体温终于正常了。
欧言峰暗嘘一口长气,似乎放下心来,抬头见瓶里没水了,又按了按她床头的按钮招来了护士。
护士轻轻取下路小西手腕的针头,二话不说出去了。
欧言峰掀开路小西身上的被子,再次将她抱起,抱她回家去。
师益早在楼下等他们了。
回公寓的路上,欧言峰搂着路小西坐后座,师益开车。
路小西无法再睡着,脑子随之越来越清醒。
她心里疑惑不解:欧言峰对她一向不好,总是无缘无故冲她发脾气,有时甚至要打她、骂她、侮辱她、qiang暴她,今天为什么又这么做?为什么突然对她好?冒着炎炎烈日,那么辛苦劳累的抱她到医院,他是真的关心她的死活吗?
路小西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忽然间更不想醒过来,就想这样靠着他的肩膀,享受他对她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