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墨在满目鲜美里逡巡几番,陡然间眸光一亮,指着一位青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盈盈一笑,“奴才玉婉恭请圣安,皇上万安。”声若流泉叮咚,细腻优美。
重墨眸色渐深,亲自上前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引着向外走。
“回宫!”
翌日清早,御驾跟前满公公捧着黄澄澄的圣旨往各宫跑过,“皇上有旨,侍女玉婉温婉恭顺,甚得朕心,特晋为玉妃,赐住玉棠宫。”
满宫哗然!
玉侍女不过一夜侍寝,竟越级封为妃,实乃前所未有,听说夏嫔当场发了一通脾气,砸了一地碎磁,别的宫里头虽无大动静,也俱是不平静。
百花宫里更是炸开了锅,玉妃一朝得宠获封,漾起一众侍女芳心暗颤,争相打扮着斗艳,仿佛看见了自个儿的明日。
此后一连五日,重墨俱是宿在玉棠宫,便是夏嫔得宠时亦无如此风光,玉妃风头一时无二,盖过合宫众人。
只靖苏的屋子依然静谧,期间俚末悄悄回了话,“主子,信已经送到了,亲手交到蝶夫人手里,您安心。”
靖苏颔首,眉眼里仍是淡淡的愁。屋外飘着细雨,烟雨蒙蒙,靖苏立在廊下,修长的身,素白的衣,仿佛融入那一片迷雾中,烟氲了去。
俚末看着只觉得心慌,偏生又无可奈何。
细雨漫漫,墨阳宫里,重墨正埋头批折子。
“回禀皇上,孤将军夫人蝶式请旨求见靖侍女。”
“嗯?”重墨动作一滞,眸里闪过讶色,随即应允,“就说朕准了。”
“是。”
十月八日,孤将军夫人蝶式进宫。
南乾门前,蝶紫衣从马车内下来,身后跟着一个婢女,双手捧着堆叠的锦盒,遮去她一半容貌,只露一双眼睛在外,看清前路。
待主仆二人走近,南乾门前侍卫出手阻拦:“蝶夫人,您的婢女不能进宫。”
蝶紫衣横他一眼,斥:“荒唐,本夫人乃奉旨进宫,这些都是进献给皇上以及各宫娘娘的珍品,你竟胆敢阻拦?”蝶夫人本乃宫中妃嫔,说话间自由一股气势,那侍卫一慌,忙跪下请罪,“奴才不敢!”
蝶夫人便领着婢女进宫,一路直往百花宫去。
靖苏亦得了旨意,知将军夫人今日进宫,早早命俚末备下茶点,打发她到百花宫门口守着,自己在屋里等着,坐立难安,两只纤细的手攥在一起,不一会儿就沁出了汗。
“主子,蝶夫人到了。”
靖苏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跌跌撞撞向外迎。
蝶夫人依然着一袭紫衣,明艳动人,眉眼间可见喜色,想来是在将军府生活闲适,只是见到靖苏疾走而来,面上不由闪现忧色。
两人相扶进屋,互相凝视片刻,眼眶里都泛起湿意,“姐姐,咱们里屋说话,”
“好,”两人便进了内室。
稍许,听得蝶夫人怒斥:“你怎么办的事,特意嘱咐你一定要把那墨色的锦盒带着,竟然给我忘了,你让我如何去拜见各宫娘娘!”
小丫头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回府去取。”
“还不快去!”
只见一名婢女匆匆从内室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