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正言说道:“先听得南鹞侯和西鹫侯口中所说的大哥,应该便是东鹰侯,夫人便是东鹰侯的母亲!”
绮萱夫人虽然收敛了笑,但脸上还得很淡然,便点点头说道:“正是!”
“袁缺,你想听故事吗?”绮萱夫人问道袁缺。
“如果夫人愿说,我当然愿听!”袁缺回答得很干脆。
“你随我来!”
绮萱夫人盈盈站了起来了,然后便款步轻移,苏流漓便上去挽扶着夫人的手,走出了这厅堂。
袁缺跟随走了出去,张过右翼的长廊,来到了大院另一个厅堂,穿过厅堂,便进入一处极为幽僻的小院,经过小院小也之上的石桥,便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苏流漓向前去推开了房间的门。
推开门,看到房间内部,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房间不是很大,但里面的陈设雅致而精美,房间四周都陈列出书柜,书柜之上书籍罗布,置放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典籍,甚显书香之韵。
房间中央有一大四折连屏,上面分别绘有清雅简约“梅兰竹菊”,连屏前是一大桌案,上面陈设着两排大小分类有序的毛笔,还有几方古朴质地却做工极为考究的砚台。
“夫人,这里真是别具雅韵,一走进来,给人一种莫名的醉心之感。”袁缺不禁发出感叹。
“我问你呀,你说你在山林里长大,你懂这些书香之韵吗,或者说你会识字吗?”苏流漓又开始难为袁缺了。
袁缺说道:“当然会呀,我虽在山林之中长大,但爷爷不仅教我本事,更让我学文研书熟读各类雅典,从中学悟为人处世之道。”
“漓儿,你说什么呢,你看袁缺的谈吐便知,他必定修为有素。”绮萱夫人静静地站在房中央,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色很平静。
“袁缺,你可知道这房间是谁的?”绮萱夫人平静地看了袁缺一眼,问道。
袁缺就算心有感知,但他却不好妄加言说,只是摇了摇头。
“这便是我儿东鹰侯的最喜欢呆的地方,他有时候在这里一呆就是几天几夜不出来……”绮萱夫人脸上略有忧伤。
“夫人,你不是说不想再来这房间了吗?不想再触景伤情,煜哥哥走了六年了,你好不容易从悲伤加走了出来,现在又睹物思人,担心身子!”苏流漓关切地看着绮萱夫人,眼中竟然有些泪水。
袁缺把这一细节看得很真切,看苏流漓平日里骄横无忌横冲直撞的,但心中却潜着一股刻意深藏的柔情,或许强势的表面只是为了面对现实的假象,而一旦稍有触碰到心底那脆弱的弦,便会扯动那段至情至性的音律,不论悲调还是欢律,都无法控制情不自禁的流露。
“我没事,夫人我现在已无泪可流,有的只是尽可能把东鹰侯府照顾好,让煜儿的心魂一直彰显。”绮萱夫人脸上忧伤虽露,但眼神却是清透有神,似乎怀有无尽的希望。
袁缺见此状,他一言不发,只是见她们俩这样子的伤情,他也深知其间之痛,也不知道说什么。
袁缺心想,绮萱夫人能够把他带到这里来,似乎已经对他已是极为信任,从眼前看,这明明是绮萱夫人心底的一道伤疤,都为什么要这样要当着袁缺的面给撕开,会不会再次流血,会不会再次作痛?
“袁缺,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绮萱夫人这么一问,袁缺还是不好回答,只是脸色凝重,眼神中透着真情的安慰,看着她。
“因为你跟煜儿很像,不论是相貌、气质、品性都有几分相似,所以夫人我见到你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我能把你带到此间,也算是一种慰托。”绮萱夫人说得很真情,看着袁缺的人,感觉是一位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
袁缺真不知道怎么说,一时无措,应了一句:“夫人太抬爱了,袁缺何德何能?”
绮萱夫人说道:“煜儿走了六年了,他走的那年未足二十,多年好的年华,原本他是大父最钟爱的孩子,文修博古通今,武修卓尔不群,贤能安邦治国,德能宽怀悯世……只可惜,天妒英才,雄心志未酬,却一走万事皆空了。”
说到此,绮萱夫人脸上突然没有了悲伤,有的只是骄傲,因为她口中的儿子是何等的精萃之人。
袁缺叹了口气,说道:“未曾想,侯爷竟是如此旷古之奇俊!”
绮萱夫人说道:“煜儿是一个很完美的孩子,但再完美人的人总会有其弱点,其最致命的弱点也是因为太过完美,这样神一般的存在,总有着一颗怀柔之心,善心有些过了头,太过轻信于人,总以为每个人像他一样都秉承善良,正是因为如此,他生而不该在此枭城,更不该是大王之子,这其间的勾心斗角防不胜防,哪是他那般至善之人所能立锥的。”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明知是在一点一点的撕伤疤,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很淡然,看来她真的是痛过之后已不知痛,或者真的把那份痛已经封闭在心灵最深处。
袁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站着,而苏流漓却好似哭成了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