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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页(第1页)

“你别告诉我,你酿出这酒来,是想自己喝。杨嫂告诉我,你不是一个好酒之人。那你费了这么大的心劲儿,必然是想要贩卖。”这宋氏,倒是个聪明人。杨守文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不瞒阿娘,我酿这酒,的确是想要贩卖,也好给家里添些收入。阿爹在衙门里,虽说衣食无忧,可每日迎来送往的花销,同样不会少了。我本想把这职田的收入都交上去,以后就靠着这酒,来维持这边生活。阿娘既然问起来,难不成有什么主意?”宋氏笑了,轻声道:“兕子想法很好,可是你知道这酒,如何才能卖得好吗?”“这个……”杨守文前世没有经商的经历,也是一头雾水。宋氏道:“酒好,还需让人知道。昌平地处边荒,你便是满打满算,一年又能卖多少酒?卖的便宜了,不划算;卖的贵了,却不知道该卖给谁。我知道,很多人看不起商贾,却不知这商贾里面,也有大学问。当年我阿爹能靠着皮草赚出一个诺大的家业,自有他经商的手段。可惜,我那三个兄长……没学会怎么经商,却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倒头只能是破败。兕子,你若是信得过阿娘,不如把这酒交给阿娘来做。这样一来,你和你阿爹都不用抛头露面,免得日后影响了前程。而为娘呢,也可以为杨家再添一份家业。”清平调(下)宋氏说完,便站起身来。“兕子,你好好想想。若是同意的话,先给这酒起个好名字。等祥富居的酒坛子送来,先给你阿爹送去几坛。虽说现在昌平县城不安稳,但中秋将至,正好让你阿爹为你打响名气。”杨守文明白了!宋氏这是要走上层路线,高档策略。不过这酒的名字嘛……杨守文眉头一蹙,倒是有些苦恼。他坐在门廊上,看着在阳光下,笑嘻嘻逗狗的幼娘。一道灵光闪过,他突然笑了。“幼娘,你来。”“兕子哥哥,什么事?”杨守文端详了幼娘几眼,猛然伸手放在幼娘的脸上,揉啊揉。“兕子哥哥,讨厌!”幼娘娇嗔道。杨守文则笑道:“花想容,就叫做清平调……幼娘记住,若有一日在坊市中看到清平调,那就是兕子哥哥送给幼娘的礼物。这是兕子哥哥和幼年的秘密,知道吗?”幼娘瞪大眼睛,脸上却是满满的疑惑。……午饭时,一坛酒只喝了一点,宋氏就顶不住了。这酒可不是她平常喝得酒,在经过蒸馏之后,入口绵醇,后劲儿极大。宋氏喝了两碗,就回屋睡觉去了。剩下那些酒,杨守文喝了两口,其余被杨茉莉鲸吞。这一坛子酒,约莫有二十斤。在经过蒸馏之后,酒精纯度大约在二十多度,不到三十度。相比之这个时代的酒,这个度数已经非常惊人。但杨茉莉好像完全没感觉,一个人喝了一坛子之后,一点酒意都没有,还帮助杨氏打扫庭院,又一个人跑去门口玩耍,神情自若。这特么的就是个酒桶!杨守文也万分惊讶,但是并没有想太多。晌午后,杨守文在房间里小憩了一会儿,杨瑞则带着一百个白瓷酒坛抵达门外。这个时代的瓷器,说不上真的精美。只能说在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之后,唐代瓷器才算是大方光彩。杨瑞买来的白瓷,在这个时代倒是能称之为精品。可对于杨守文而言,却不足以让他感到震惊。他前世他曾经看过一个玄宗时代的瓷器,的确透着一股子大气。不过那个时候,正是大唐最为鼎盛时期,万国来朝,四海臣服,所以在一些工艺品上,不自觉的就会融入那种天朝气象的雍容。而现在是武曌执掌,虽说国泰民安。可由于对外战事的失利,使得这个时期的瓷器,略带着些许阴柔感觉。这,也许就是女主天下的一个弊病?杨守文对这些并不在意。他不在意是不是女主天下,他只关心自己还有身边的人能否生活的更加美好。“大兄,整个祥富居的白瓷,都被我买来了,估计一段时间内不会在有货了。这些够不够?若是不够,还要提前与祥富居预定,他们从中原进货也需要些时日。”“嗯,暂时够了!”杨守文看着一排排的白瓷,感觉有些头疼。这些酒,若是都装满了,恐怕也会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原本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花想容交给宋氏来经营。现在看来,把花想容交给宋氏,也许会是一个最佳选择。咦……一想到自己整天埋首在柴房里蒸馏酒的景象,杨守文就忍不住打了个寒蝉。是夜,宋氏宿醉未醒,杨瑞和青奴也都睡了。在检查了家中的安全之后,杨守文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刚坐下来,房门轻轻被叩响。紧跟着房门拉开一条缝,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委屈说道:“兕子哥哥,你好久都没有给幼娘讲猴子的故事了。”杨守文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温和的笑意,朝幼娘招了招手。幼娘嘻嘻一笑,好像小猴子一样钻进来。紧跟着在她身后,又跑进来了四只小狗。“幼娘不困吗?”“不困!”幼娘趴在杨守文身边,那双眼睛里带着笑意,好像一双弯弯的月芽儿。杨守文揉了揉她的小脸,轻声道:“若是不困,幼娘就坐在这里陪兕子哥哥。等兕子哥哥忙完了之后,就给幼娘讲猴子的故事,好吗?”“嗯!”幼娘用力点头,一本正经道:“幼娘很乖,兕子哥哥忙,幼娘陪着兕子哥哥。”“好!”杨守文笑了,又揉了揉幼娘的小脸,便铺开了纸张。“兕子哥哥,幼娘会磨墨。”“哦?”“以前阿翁在的时候,幼娘就经常给阿翁磨墨。”杨守文倒是忘了,杨大方似乎学识不低。包括杨承烈,都好像能识文断字,而且有些文采。也正常,杨守文的亲娘是荥阳郑氏子弟。如果杨承烈目不识丁,也不可能娶到杨守文的娘。“这么说,幼娘识字?”“嗯!”幼娘一边磨墨,一边骄傲回答道:“阿翁教过幼娘,幼娘认识好多字,还会背千字文呢。”呀!杨守文倒是有些惊讶。千字文在后世作为蒙学基础,三百千可称得上是人尽皆知。不过呢,在那个西风兴盛的时代,能够完整背下千字文的人已经不多,至少杨守文就做不到。而在这个时代,千字文虽作为启蒙读物,但是能背诵千字文,至少也是高小的水准。杨守文忍不住朝着幼娘伸出大拇指,也让幼娘的笑容,更加灿烂。屋外,杨氏轻手轻脚的离开。幼娘跑去找杨守文,她当然知道。原本害怕幼娘会打搅了杨守文,可是听屋里的对话,她便放下心,回到自己房间里,拿出了针线活。对于杨守文,杨氏没有要去提防。虽说男女有别,但在内心里,杨氏未尝没有想着,有朝一日若是杨守文娶了幼娘。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个傻子,一个小丫头,虽不知道男女之事,可是那情感确是亲密。杨守文提起毛笔,蘸饱了墨,又调了调笔尖,在纸上写下了‘清平调’三个字。清平调,是一个乐府词牌。宋氏有心用这个酒走高档路线,那就要有一个逼格十足的名字才行。什么‘春’啊、‘血’啊的,杨守文都不喜欢。但若是换个词牌,想必是极好极好的。“幼娘,认得这三个字吗?”幼娘凑过来,颇有些艰难念道:“清-平-调……是清平调,兕子哥哥的字比阿翁好看。”杨大方的字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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