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姜期以为,在场没一个认得孟帅的。皇帝按说跟他见过几次,但哪里会注意这等小人物,跟其他人一起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那璇玑山的冼正真哈哈一笑,道:“阴斜花,你可别为了凑数胡来,倒害了人家孩子一条性命。虽然有无止这个先例,但那也是因为菩提谷不同寻常。其他人都是选的名门之后,这孩子什么来头?有资格跟其他人并肩?”
阴斜花笑道:“有来头啊,当然有来头。我虽然没细问,但也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是咸光堂,大齐下一任的国师啊。”
众人同时哦了一声。
咸光堂之名,众人早都知道,但咸光堂是七公主田景莹的事,却鲜为人知。众人只知道那咸光堂是朝廷中一个神秘的封印师,从来不露面。这时陡然听到来自大荒的大师指证,不免先入为主,已经信了五分。
孟帅顿觉尴尬,皇帝更是又惊又怒,道:“开什么玩笑,他怎么。。。。。。”
就听有人道:“我可以证明。”
众人往山上看去,只见冼正真身边的田景莹款款站起,道:“我证明,这位孟公子,就是大齐的国师。天下封印师都归他统领。不说公子才华横溢,能力卓越,就凭这样的身份,和这些人比肩,绰绰有余。”
皇帝愕然看着田景莹,虽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阴斜花不是顺口胡说,其中必有缘故,当下不便细问,只得闭嘴,把这件事先含糊过去,以后再说。
但他不说话,众人自然理解为默认,一起看向孟帅。
孟帅额头上冒汗,但这时断不能矢口否认,用了历练出来的镇定功夫,负手不语。众人见了,就觉他小小年纪如此镇定,倒真有几分本事。
冼正真突然道:“慢来,你说他是国师?那么他是封印师了?是封印师就该参加我的斗印,怎么能跟你们这些人动手动脚的?”
阴斜花笑道:“怎么见得封印师就要进你们璇玑山?他就不愿意进璇玑山,就想进我们泣血谷,不行么?”
冼正真摇头道:“不对。只要是头脑正常的封印师,当然都愿意进璇玑山。璇玑山只招收正式封印师,进来都是平等的成员,不分什么内门外门,真传记名。大家一起平等的讨论封印学术,分享资源,没有其他门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这样才能进步。有志向有能力的封印师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不然这么多年,我们并没有特意阻止你们招揽封印师,为什么你们都找不到人?”
阴斜花怪笑道:“我看你现在就在阻止我们招人。就这小子有眼光,就看不上你们璇玑山,愿意跟我们走,你怎么的吧?”
这时大荒众弟子看向孟帅的眼光才透出一点兴趣来——虽然孟帅武功如何他们不知道,但他确实是封印师啊。而且既然是大齐的国师,应该还是不错的封印师。
封印师在大荒也是稀缺资源,因为璇玑山这个怪物在,形成了规模效益,把封印师垄断了,众宗门内反而没什么封印师在。这回要是招不到最好的天才弟子,招一个年轻有为、武功不弱封印师回去,也可以交代。
不过,即使如此,孟帅也是次选而已,这些弟子早就挑中了第一选择,若无意外,是不会挑选孟帅的。
冼正真眉头一皱,道:“你想好了么?到底去哪家?”
孟帅见说到自己头上,无奈道:“几位前辈,是说我选哪家,哪家就一定要我么?”
冼正真一停,孟帅道:“在下本就是一个小人物,半分自决的能力都没有,随波逐流而已。前辈们斗气就不要撒在我身上了。若说选择,我本来哪一家不不敢高攀。”
冼正真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阴斜花,你从哪里找来的小子,眼界高上天去了,七个大宗门都不放在眼里。”
孟帅直接道:“大荒七大宗门都是朝思暮想的归宿。怎奈我跟七殿下有过约定,替她为大齐效力十年。我答应在先,没有反悔的余地。别说参加斗印,挤占殿下的名额,就算是参加比武,万一有个侥幸,也难免自食其言。”
冼正真笑道:“说得冠冕堂皇,我看你是舍不得凡俗间的荣华富贵吧?”
孟帅笑了起来,道:“在下今年还不到十五岁。难道前辈认为,我这个年纪,已经考虑到养老的事情了么?”
摇了摇头,孟帅又笑道:“正常少年在晚辈这个年纪,都是热血沸腾、粪土荣华的时候。我在封印术和武功上不敢说有所成就,但也初窥门径,若连正常人的志向也没有,怎么会有今日?只是约定就是约定,我也没有办法。殿下安心便是。”
田景莹在上面听了,突然开口道:“你不要坚持了,上来吧。对于你我,谁去璇玑山,谁留下来不是一样的么?你若想去,这名额我让给你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