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命令两个小厮将瘫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钱道长扶了起来,又有人拿来了湿手巾给他擦干净了脸和手,看上去稍微有些正常人模样了。
徐掌柜看着他:“钱道长,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钱道士仍然在瑟瑟发抖,心有余悸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哆哆嗦嗦指向了徐心然的卧室:“有……有鬼……”他不得不这样说,宁可被人笑话成一个窝囊的、居然怕鬼的道士,也不能将刚才被人胖揍一顿的事实说出来,因为,降不住鬼祟,可以解释成道法不够深厚,可若是说被人揍了一顿呢?那么谁揍了他?那些揍他的人呢?
徐心然轻笑道:“钱道长这是在和我们开玩笑么?您是驱邪出鬼的行家,怎么会害怕鬼?而且方才我也在房里啊,并不曾见到什么鬼怪。”
徐掌柜也疑惑地说:“是啊道长,您怎么可能被鬼吓坏?”
徐心然说:“莫不是道长道行不够?或者是心里有鬼自己吓坏了自己?”
苏氏狠狠剜了她一眼,似乎想在她身上剜一块肉下来,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徐心然心想,大约她也知道,此时再帮着钱道士说话,连她也要倒霉。
徐掌柜看着惊魂未定的钱道士,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好在女儿已经清醒,而且看上去神采奕奕,倒放下心来,吩咐徐安:“安大哥,安排钱道长在这里休息两天吧。”徐掌柜已经对钱道长所谓的高深法力产生了怀疑,可眼看着他这副猪头模样,心下也十分不忍。而且他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打算将钱道士留在家里住两天,等他缓过劲儿来,再详细问他。
徐安和几名小厮带着钱道士走了。其实准确地说,钱道士是被刚才就一直搀扶着他的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架着走掉的。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如一滩烂泥,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当,更别说走路了。而且他的裤子全都湿了,散发出一股尿骚味儿,徐安和那两个小厮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将他带走了。
徐心然笑道:“看来钱道长的法力并不怎么样啊,我都还没见着鬼呢,可他竟然就吓得尿了了裤子。真是丢云虚观的脸。姨娘,我知道钱道长是你的舅舅,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拿我不当回事啊。请了这么一个所谓的道长来驱邪,反倒弄得他自己受了伤,若是有人追究起来。倒像是咱们徐家在害人了。这事儿。还要请姨娘出面周旋一下,免得云虚观说咱们伤了他们观里的人,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楚。”
其实,徐心然方才打算借着送钱道士暂时没回云虚观的机会,叫人在他屋子里好好搜查一番,说不定真能发现他害自己的证据,可转念又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徐家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商户,有什么理由深更半夜去云虚观闹腾一番?若是搜到证据还好。若是什么也找不到,那云虚观能与徐家善罢甘休吗?
所以思来想去,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只叫扮鬼的小林和他的三位朋友狠狠揍了他一顿,虽然没有伤到筋骨,可五脏六腑却受了内伤,算是出了一口气。只是无法证明此事与苏氏有干系,着实叫她可惜,不过经过此事,想必苏氏会有所收敛,至少,不敢再极力撺掇父亲将自己送到陈家去做妾,也算是没有白折腾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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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您别走,再帮我一次,就一次,算我求你了。”苏氏死死拽住钱道士的衣襟儿,哀求道,“我可以再加银子给你。”
“快拉倒吧你。”钱道士用力拽了一下自己的道袍,苏氏没有抓住,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你若还知道我是你舅舅,那就别把我逼上死路,给我留条命吧。你知不知道,大前天晚上,我差点儿就活不成了。你们徐家的大小姐可真是心狠手辣,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几个会功夫人来,先是装成厉鬼吓得我半死,后来又打了我一顿,差点儿我这老命就没有了。你还叫我帮你,那我怎么帮啊?如今我再做那些事,你家徐老爷还肯信我么?”
苏氏急道:“那你今儿早上怎么不告诉我家老爷根本没有鬼,是四个人在扮鬼?”
钱道士叹了口气:“我怎么说啊?啊!他们将我揍得鼻青脸肿之后,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等我回过神来,发现那屋子里整整齐齐,连一丝揍过人的痕迹都找不到,而你们家大小姐一口咬定,她因为心口疼昏了过去,躺在床上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然后她莫名其妙就醒过来了,心口也不痛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设好了套子让我往里头钻吗?你们徐家的人,个个都是三头六臂,我一介道士,是万万惹不起的,那我走还不成吗?”
说完也不顾苏氏苦苦哀求,拔脚就走。刚刚跨过门槛,又回头道:“施法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今儿回到观里我就烧了你们家大小姐的那个人偶,免得惹了祸端。不过从此以后,你也不用再去找我了,我是个出家人,虽然也算是你的舅父,可毕竟频繁来往不好。还有啊,我说句不该出家人说的话,你们家那位大小姐,可是个狠角色,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番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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