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这才眉眼间缓和了几分:“君上,臣妾听闻石婕妤之事而来,不想君上已经有了主意。”
“哦?”楚桓微微挑眉,“安妃既是听闻了,想来一路而来,也该有主意了?”
石婕妤黯淡的眼神再次清明,看着安妃处。
“君上已经下了口谕,莫非安妃姐姐想来阻扰君上?”陈绾绾自是知道石婕妤往日里与昭阳宫的关系,此番安妃来此,必然是要救下石婕妤。
安妃却也不答,只嘴角一撇,看着陈绾绾:“陈贵嫔,石婕妤是言语冲撞了贵嫔,对么?”
“自然,否则嫔妾怎会如此责罚石婕妤呢?”陈绾绾扬了扬头,倚在楚桓怀中。接着,陈绾绾靠着楚桓,微微撒着娇,“君上,嫔妾可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若非石婕妤以下犯上,嫔妾断不会欺她的。”
“无中宫立位,本宫暂执掌后宫之事,若是石婕妤当真有所失当,陈贵嫔大可命人告知本宫。”安妃冷眼看着陈绾绾靠着楚桓,心中不免更是不屑,“陈贵嫔不过位居正三品,何来的大权竟可私自随性处罚宫妃了?”
方才还宠妃无限好,旁人都无视的君上楚桓却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安妃所言正是。”
安妃的话,恰好扣住了点,陈绾绾一时无言。一转头,便也只得摇了摇楚桓:“君上,石婕妤先行折辱嫔妾的。”
“恩恩。”楚桓狭目微眯,“石婕妤确是无礼。”
已然看不清立场了。
安妃与陈绾绾的脸色都变了。
文渊低顺着眉眼,可眼底的精光却甚是难以略去。
“石婕妤言出无状便是如此吃罪,陈贵嫔滥用私刑资以宫规理应降位三级,便该是陈容华了。众目睽睽之下,陈贵嫔莫非又要争辩了?”安妃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看着陈绾绾。
石婕妤无礼是事实,而陈绾绾滥用私刑更是事实。在场这么多眼睛都瞧见了,陈绾绾用以炫耀的资本已然成了陈绾绾滥用私刑的人证。
陈绾绾自是不甘,连忙反驳:“安妃娘娘暂掌后宫事,诸事烦劳,嫔妾只是不想安妃娘娘烦心。嫔妾体恤娘娘辛劳,莫也成了罪过不成?”
安妃看着陈绾绾:“本宫倒不觉烦心了,倒似是陈贵嫔……觉着本宫烦劳了?陈贵嫔到底出身民间,竟是想以此为由无视宫规。”
转头,安妃看着楚桓:“臣妾身负后宫之权。君上,一碗水端平。”
安妃的话头牵引到了楚桓身上,楚桓却依旧揽着陈绾绾,煞是受用的模样。
怀中的陈绾绾却有些许紧张。她罚了石婕妤,若真就如安妃所言要一碗水端平,她真要降为容华了?
“君上,臣妾熟知宫规,得君上信任得以代理后宫之事。此事若然归咎不好,今后又有何人将臣妾的话放在心上,后宫岂不生乱?求君上体恤臣妾。”安妃伏地而跪。眼波流转间,言语动作都向楚桓请命责成陈绾绾。
林淑仪眼见安妃跪下,亦是跟随:“安妃娘娘掌管后宫事,从不偏颇,求君上体恤。”
楚桓薄唇终是启开:“安妃熟知宫规,贵嫔此为实乃越矩,那按宫规来算,石婕妤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安妃面容沉敛:“回君上,石婕妤以下犯上按宫规论当降做嫔位,杖责五十,禁闭宫中反省三月,杖责阖宫四十,亲近八十。陈贵嫔却以私刑……”
“嗯,真是罚得狠呢。”楚桓不着痕迹断了安妃的话腔,“若不计陈贵嫔私刑论,那石婕妤当真要再受些苦了。”
安妃一怔,林淑仪亦是愣了几分。
石婕妤瞪大了眼睛,看着安妃与林淑仪处,已是惧得落泪,杖责五十,她如何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