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收拾赵州李氏不假,要覆灭赵州李氏也不假。
可收拾赵州李氏也好,覆灭赵州李氏也罢,都不是他首要要解决的事情。
他首要要解决的事情是李唐皇位的更替问题、传承问题。
这是关系到他性命,以及他以后能否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的问题。
所以他必须待在长安城内,必须把大部分心思用在这件事情上。
所以从赵州李氏叛逃出来的这个人,一旦被他收编了以后,就只能交给王圭、马周、杜淹、李靖等在河北道的人去掌控。
而河北道又是赵州李氏的大本营,也是赵州李氏一众姻亲的大本营。
王圭、马周、杜淹、李靖,固然都是青史留名的人物,可是在人家的大本营内,未必掌控得了人家。
所以要不要收编这个人,要不要利用上,还得好好斟酌斟酌再做决定。
李元吉把剩下的桃花酒推到了薛万述面前,示意薛万述全喝了,薛万述也没客气,乐呵呵的就给自己倒上了。
李元吉在薛万述再次端起酒盏品起桃花酒的时候,大致将心中的顾虑,以及所想到的利弊跟薛万述讲了一遍。
薛万述听着听着,就笑不出来了,桃花酒也不喝了,脸色阴晴不定的道:“如此说来,这不仅不是一桩好事,很有可能还是一桩麻烦。”
李元吉示意薛万述继续喝酒,最好将桃花酒全喝光,然后才笑着道:“只要我们不接纳他,那就没有任何麻烦了。”
薛万述再次端起酒盏,只是迟疑着没往嘴里送,而是皱着眉头道:“如果不接纳他的话,那是不是太可惜了?”
李元吉摇头笑道:“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接纳他对我们而言,弊大于利。你们薛氏虽然比不上赵州李氏,但也是传承了许多代的大族。
有人要是在你们薛氏盘桓的地方对你们下手,并且还有你们薛氏的内应相助,你觉得他能将你们薛氏连根拔起吗?”
薛万述脸色微微一变,再次放下酒盏。
李元吉笑着追问道:“能吗?”
薛万述脸色难看的道:“不能!我薛氏嫡系会背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真有强敌在我们薛氏盘桓的地方对我们下手的话,我们薛氏内部一定会上下一心对付强敌的。
如果有嫡系在这个时候背叛了,那一定是我授意的。
其目的有可能是为了给我薛氏留一支血脉,也有可能是为了刺探敌人的虚实,从内部瓦解敌人。”
李元吉笑着点点头道:“前者应该是你察觉到了敌人有可能不是你们薛氏能对付的,所以借着这种方法让你们薛氏继续存活下去。
后者则是你对付敌人的一种手段?”
薛万述艰难的点点头。
李元吉笑着问道:“那你觉得赵州李氏叛出来的这个人又是那种呢?”
薛万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李元吉继续道:“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对吧?”
薛万述苦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