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月手里握着的笔顿了顿,一滴墨掉落到了纸上,印开后像是在纸上开了一朵墨花一样,好好的一张纸,就这么毁了,慕沉月抿唇放下笔,“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那黑衣人称是,把骆府刚才发生的事尽数全部说给了慕沉月,骆初七说的话更是一字一毫都不敢少。
听完,慕沉月却出乎意料的笑了,低头想了片刻挥了挥手,“你回去盯着吧,不要轻举妄动。”
黑衣人以为慕沉月会找急忙慌的赶过去,没想到他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一脸淡定的继续开始写写画画。
骆府前院的正厅,气氛已经降低到了一个冰点。
长公主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双眼眸已是含尽了冷冽,她抓在椅子扶手的纤细手指已经泛白,似乎再用点力气那扶手就被捏碎了。“公主,昨日打我姐姐,实在并非我所愿。”骆初七淡然开口,“她在府上寻死觅活,这是想把我父亲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她才进府多长的时间,父亲刚宣布她的身份,她竟在骆府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因为
一个外男,这件事若是闹出去,不管怎样丢的终究是父亲的脸,若是让她胡闹,出个什么差错,别人只会说我父亲苛待与她。”骆初七眼神锐利看向跪坐着的上官婉婉,“一院子的人拦着她,她才没有出什么事,父亲没要怪罪她,她却跪下逼我父亲作出违背他本愿的事,嘴里口口声声说不舍得父亲却也不舍得那个外男,这话若是传
出去,丢脸的依旧是我父亲,当时我父亲已然拿她没有办法,哥哥和她到底男女有别,只能我一巴掌打醒了她才算了事。”
闻言,上官婉婉豁然抬头,眼眸里的光犹如毒蛇一般,她嘴唇抖动,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因为骆初七说的是事实,她没有办法反驳。
“和死比起来,那些都是小事,所以我才会说出让她去死那句话。”把事交代完之后,骆初七又走到了柳儿的身边,“至于这个丫鬟……当真是其心可诛。”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她。
“长公主送我姐姐两个丫鬟是爱护她,想着她用顺手了才送过来的,这件事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但这丫鬟却在公主您问话的时候不说实情,妄图挑拨公主和我们骆府过不去。”
柳儿早已经被打的脸颊红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跪在那里不住的摇头,嘴里咕嘟嘟的往外吐血水。
“你想说你没有,是不是?”骆初七温声问道。
那丫鬟忙连连点头,眼眸含尽了哀求看着长公主。
“但你确实是在说假话,长公主与我们骆府没仇,说假话自然是你自己的意思。”骆初七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柳儿,她背对着长公主,脸上表情冷然,犹如地狱爬出来的使者。“你才进骆府,自然和我们也没仇,那么,唯一说得过去的说法,就是你和长公主有仇,你挑拨了长公主之后,这件事就跟你没有关系了,到时候长公主因为护女心切,和我们骆府过不去,最终这件事被查
清楚,众人都会知道长公主往将军府安插了两个丫鬟,还想要插手骆府的家事。”
她说道这里,就不再往下说,而是转头看向慕星华,冲着她颔了颔首。
慕星华已经四平八稳的坐着,眼睛也恢复的平静无波。
骆初七的意思很简单,她把这件小小事,牵扯到了将军府的身份上,一个长公主往将军府安插人,这件事说起来就耐人寻味了,即便是皇上相信她,但朝堂上的大臣却不会信。
当然,这一切的说辞都是骆初七在胡诌,但她没办法反驳,难道她要承认,这丫头是她故意送来骆府找事的吗?
她不能。
骆初七给了她一个台阶,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这个丫鬟身上,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骆初七,很好。
“我公主府,居然有这样心思奸恶之人,拖出去,给我乱棍打死!”长公主咬牙切齿,纤细的手指伸出,遥遥的指住了已经一脸血的柳儿。
柳儿被拽下去的时候,嘴里不住的厉声尖叫,那叫声凄惨的划破了骆府的天空。
这件事就这么草草的揭过去了,骆将军表示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把柳儿的尸体装到马车上,准备在长公主走的时候随着她一起送到公主府去。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却不妨一个身穿黄衫的女子却从外边冲了进来。
“林三小姐,您慢点啊,我带您去找长公主殿下,您慢点啊!”张管家跟在那个黄衫女子身后不住的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