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哈温毫不避讳:“远的不说,就说五年前吧,我们虽然败了,但你们也是惨胜,让我们掳走了上百名世家子弟。”
“当时是我们少主亲自动的手,他刚练成了焚天功的最后一式,正好拿他们试手。啧啧,你猜怎么着,不过几秒钟,那些你们灵族所谓的后起之秀,全都化作了黑灰,被风卷得到处都是,连埋骨都免了!”
他讲得兴高采烈,全没有注意到陶乐的面色已经苍白无比,额上也沁出了大滴的冷汗。
“哈温。”她用尽了全力,一字一句地问道:“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要那样做。当年那些年轻人,没有参与跟弃族的对战,为什么你们要暗中将他们掳走,杀害?”
“为了什么我可不懂,但我知道那是陛下的意思。当时陛下刚刚归族,就是靠着这个提议得到了长老们的肯定。”
“多嘴。”一阵疾风吹过,哈温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空中,变成了一个几不可见的黑点儿。
“陛下。”无数人拜伏下去,除了陶乐。
“退下。”西穆看着陶乐发红的眼角,刚刚登基为帝的喜悦与豪情,就忽然如同潮水一般地褪散了大半。
他伸出手,想要为她擦去额角的汗,但她却沉默地后退,避了开去。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些人里,有你的两个兄长。”
陶乐垂下了头一声不吭,只是将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重重地刺到了肉里。
“人选是我亲自拟定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西穆上前一步,用手托起了她的下颔,迫她抬起头来。
她的面上已是满是泪水,嘴唇上齿痕宛然,沁出了血丝。
“当年的计划,就叫做‘断崖’。”他盯着她的眼睛,逼着她听:“就是你想的那样,将灵族最有前途的根苗,在成长起来之前摧毁掉,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大胜。”
“那个时候,我并不认识你。但是,就算是现在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那样做,永不会悔。”
西穆居高临下地说完,便松开了手,任她跌坐在椅中。
“来人。”两个弃族女子匆忙入内,拜在他的脚下。
“时刻盯着她,若是治疗不尽心,或者故意加重病情,就直接杀了。”
“是。”
西穆大步流星地走出,却在伤患营门口,再次停了下来。
“处置之前,还是先着人通报给我。另外,若是她肯尽心救治,可按二等标准,提供衣食。”
被软禁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陶乐表现得中规中矩,没有反抗,没有试图逃跑,对于每日送上门的伤患也表现得很耐心,只是治疗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刚开始的时候,她一日可治二百人,无论是何等疾病伤痛,皆是灵到病除。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每日能治的人数越来越少,到了后来,竟然连最微小的绿色光团,都凝聚不出来了。
“依婢子们看,姑娘不是装的,是真的病了。”服侍她的弃族女子跪在西穆的脚下:
“前几日,还能勉强喝几口水,吃两颗地榆果,今日自早上起,便什么都不肯用,只是闭目躺着,不言不语。”
“病了?”西穆的手紧扣着王座的扶手,冷声道:“她自己就是医者,能有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