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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第1页)

吃饱喝足,又调整好心态,费靓靓心情颇好的,看起了热闹。

死人是大事件,县衙的人按流程处理着。

思缘坊里大大小小十几个客栈,人流往来充足,有很多人看到重二和老薛头若丧家之犬一般,从同福客栈门内狂奔而出。也有人看到小二去东市的归林居采购,导致他中毒的酒菜依旧摆在桌上。

人证物证俱全,逻辑也很通顺。

老薛头是胡人,十几年前莫名出现在青谷县,起初做的是牙侩行的生意。现在大家才知道,原来他是西北戎狄潜藏于大宣朝的细作,这些年还发展了重二、齐湘云。万安公得了线索过来查证,他们合起伙来下毒刺杀万安公,事情败露后潜逃。

“贼人跑了,万安公府会全力追捕。”慕燚的声音很淡,“这三家的财产要没收,由万安公府处置。”

赵荃有点懵,轻轻眨眼,“这个……”

他想说与法不合。

但是面前这位爷敢去劫吕家的抄没家产,为了圆场还去法场劫人。景愈都拿他没办法,赵荃自认渺小,绝无招架之功。

咽一咽喉咙,他怂怂地说,“便如郡公所言。”

慕燚莞唇,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他转过头,朝费靓靓的方向看一眼,小女人双手托着下巴,大眼睛黑漆漆,正乖巧地看着他。

视线隔空对了一眼,费靓靓立时直起腰,朝他甜甜一笑。

慕燚却转开视线,回过头又和赵荃说话。之后他把墨岩叫过去,三个人又交流片刻,赵荃就起身告辞了。

他一走,好多人跟着撤出去,大堂里顿时空旷了。

慕燚也站起来,面孔朝着费靓靓,朗声道,“走吧。”

费靓靓始料不及,小跑几步上前,好奇地问,“去哪?”

慕燚一脸嫌弃,“出城。”

……

再次坐上马车,费靓靓心跳有点快。隔着小桌板,她身体尽量往前凑,压住声音,“出城杀人?”

慕燚若有若无地瞟她一眼,“还记得呢?”

“当然。”费靓靓捏紧拳头,宣誓一般,“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慕燚眼神很冷,上下打量她,“你一点都不伤心?”

“伤心啥?”

“吕家满门被斩,你没感觉?”

费靓靓心头有点虚,眼神轻轻滑开,老半天才吭哧出一句,“今日我死里逃生,又见到刑场的惨状,心神受到震荡,灵魂出窍,感觉自己由内到外焕然一新,已经不是原来的我。”

慕燚皱起眉,“不是原来的你?”

“对啊,您有没见过这种情况?”费靓靓神情严肃,一板一眼地说,“因为受刺激过度,周围的声音都听不到,记忆被堵住,忘了自己是谁。”

慕燚定定看她,“你忘了自己是谁?”

“忘了,慢慢又想起来。”

慕燚能听懂费靓靓的意思。头一回上战场,他才十二岁。因为恐惧全身的毛孔都张开,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听不到声音,眼睛看出去的是慢动作,一堆人混在一起,举刀,砍,再举刀……

确实有“身在其中又不知”的感觉。

他因此梦魇了很多年,后面见多了,习惯了,麻木了,才渐渐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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