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曼自然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人是何表情了,那紧皱的眉头一直都未曾放下来,原本小小的一张圆脸,如今皱起来让人以为遇到什么难事了呢。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冷嘲热讽的人,是以柳思曼的表情让一些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
啪啪的瓜子壳吐了一地之后,张嘴便开始说话。
“小丫头不行了吧,还是赶紧回家找你娘去,这眉头皱的这么紧,等下可不要哭着闹着要回家喝奶去”说完那眉梢有几分吊的男子便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坐在他旁边的几桌人也一同哄堂大笑起来。
楼兰阁开门做生意,不管你是有钱没钱,有权没权的,只要你点菜付得起钱的,都是可以进来的,只是例外却是非上的了层次的人不得预购包厢。
所以大堂之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或是市井泼皮,或是行侠剑客,但是大多数在京城能排的上名号的人都在那雅致的包厢里,若是不打开窗户,这哄堂大笑的声音也顶多带来一丝丝的声音而已,不得不说楼兰阁对这包厢也是花了心思的。
也正因为如此,大堂里的人素质也是层次不齐的,有人带着嘲笑的目光盯着柳思曼,却也有老老实实的饕餮只是皱眉思索,想要凭那空气中弥漫的丝丝香甜的味道之中来猜测那里面使用了什么样的材料,也同样万分期待的看着台上到底哪位能够猜出来,即便只能猜出来其中的一份也罢。
若是有人猜出来,楼兰阁便会公布结果,即主动说出来糕点的配料。
不用担心有人偷师,因为即便是知道了配料,如何比例,如何前后交融的放置,如何处理,如何烘焙,火势如何,时间如何,这些看起来似乎只是次要的东西,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别人学到的,这些都是经验之谈,即便是被别人知道了配料,若是有心思研究这些,估计楼兰阁已经研制出来新的糕点了。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自信,所以楼兰阁才敢举办这样的活动,来为自己广而告之。
终于,柳思曼舒展了那紧皱的眉头,随后慢条斯理的捏起了其中一块,小小的品尝了一些。
这糕点虽然柔软,但是却不沾牙,而且几乎是轻轻一抿就能够化在嘴里,甜味也是适中的,恰到好处甜味既不会生腻也让人有了几分愉悦。
柳思曼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如同偷了腥的猫儿一样,大抵上即便柳思曼自己也是一个厨师,可是她也想要像一个平常人一样,若是能够吃到美味的别人的美食,内心也是很愉悦的。
所以她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残渣,然后将手中的还剩好大一口的甜点直接塞到了嘴巴里。
三下两下的咀嚼,让看着她的人都不由的喉结一阵上下滚动,实在是柳思曼吃的太有味道了,让人只看她的模样,唾液就已经在嘴巴里产生了。
只见柳思曼三两下将盘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扫荡干净之后,就见先前那吊梢眉的男子又要开口说话,似乎想要指责柳思曼暴殄天物一般。
只是柳思曼提前洞察了他,然后直接开口。
“这位油腻男,虽然我要说的话并不怎么好听,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听下去,首先,我觉得您的眼睛有问题,无论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都不像是还没有断奶的娃娃,至于您先前所说的回家吃奶,我很是怀疑,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其实不难理解,只有您自己是这样的人才会以为别人都是如此,但是我要说的是,坐井观天的青蛙不是好蛤蟆,作为一只好蛤蟆,您应该要知道,正常的孩童一岁就可以食用哺食了,一岁半左右就可以断奶了,作为一个厨师,这一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若是你不懂如何制作哺食,可以让您的母亲来请教我,我来教她怎么制作有营养又丰盛尤其适合你这种大龄未断奶的老儿童。”柳思曼字字带您,句句不说脏话,条理清楚,声音清晰洪亮到除了二楼关着窗户的包厢以外,所有人都能够听清楚。
当然那位吊梢眉的男子也是听得很清楚的以至于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这就完了吗,没有,柳思曼从来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但是唯有一点是例外,你可以质疑她的人,却不能质疑她的厨艺,这并不表示她不能接受批评,若是能够恰到好处的责难到了点子上,柳思曼二话不说便会低头认错,可是对于这种摸不清自己轻重信口胡说的家伙,木讷如很少说话的柳思曼也会直抒胸臆,而且大多数的时候,她可以完全不带脏字的将人说的脸色难看,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其次,我觉得您这样不尊重他人的人想来也是习惯了不被别人尊重,无论我是否能够品尝出来这两样糕点的配料,最主要的一点,我敢上来丢人现眼,而你却只敢在下面评头论足,既然我敢上来丢人现眼,那自然是因为我有丢人现眼的本事,而你却只能坐在下面,泯然众人却也要高高跳起来想要与台上的人一起来丢人现眼,但大抵上,同是丢人现眼,我却觉得您缺少了我这样的勇气,我是大胆的丢人现眼,您却是不知丢人现眼,还表示了您胆小如鼠,只会哗众取宠,”明明句句都是贬低自己的词语却是硬生生让人感觉到了她对那男子的不屑,男子张口想要辩解,却被柳思曼平静的目光扫过之后,顿时那男子不知怎么的就不知道如何张嘴说话了。
“最后我要说的是,这两份糕点的味道确实是极其的美味,能够依靠现在的东西来控制火候与火势,不得不说几位师傅们是下了一番心思的,若是让我来做的话,不敢保证会如此恰到好处的成型,原本我还想着以现在的水平不可能,但是今日各位师傅们给我上了一课,即便是不能恒温控制,但是却也能够保证火势,虽然艰难一些,但是为了美食,这样的艰难是必须的”
原本矛头直指那吊梢眉男子的柳思曼突然将话语转向了楼兰阁的师傅们,虽然是没有说出来具体的配料,但是却很是肯定的指出了这糕点最为艰难的制作过程。
不懂得人对此只是嗤之以鼻,可是真正懂行的人却知道柳思曼这是说道了点子上,也突然有了几分期待,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对于糕点似乎也很是清楚,看她此刻的模样,似乎很是清楚配料,即便不是十成十,有九成也是极厉害的。
一时间那些饕餮们和内行人全部都盯着了柳思曼的那张小嘴,紧张的期待着她接下来吐露出来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