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言韫一行人穿梭其中,敬酒致谢,他素有滴酒不沾的规矩,但大喜之日,哪儿有新郎官不喝酒的道理,遂被这儿敬一杯,那儿劝一盏。
崔翊在旁看得心惊胆战。
趁无人注意,压低声音道:“阿韫,不行就别喝了……”
虽然提前备了解酒药,还把酒里掺了水,但这位爷的酒量实在是不敢恭维,崔翊也不清楚这点小动作管不管用。
“无妨。”
言韫揉了揉眉心,头脑已有些昏沉,好在他平日哪怕是醉了,外人从面儿上也瞧不出什么来,“等敬过大冢宰那桌,我便先走,剩下的人兄长你替我应酬些……”
“好。”
崔翊拿不准他的状态,见他说话条理清晰,不似酒醉之态,稍稍放了心……
言家两位长兄也跟着过去敬酒。
老国公那一桌子坐着的都是当今朝廷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正边喝酒边说着闲话。
“世子都成婚了,兰幽那孩子就没个什么打算?我没记错的话,他比世子还要年长些许。”
“阁老说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发愁啊,只是那小子尚未定性,不敢耽搁人家姑娘。”
“陆兄莫要对小辈太苛刻,依我看兰幽那孩子就挺好的,和气乖巧,聪慧通达,在年轻一辈里是极出挑的。”
“诸位是不知道,他啊端的好罢了,他若能有言世子一半儿的稳重,我哪里还用得着操心啊。”
陆初清笑看着老国公,举杯道:“说到底,还是国公教养的好。”
知道他这是场面话,老国公还是忍不住笑开了眼,与他碰杯而饮,“陆大人自谦了,兰幽学富五车,少年成名,连陛下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年轻人嘛,有脾性是好事,我家那个就是太冷清,性子闷,没有什么朝气…………”
众人哈哈大笑。
性子闷算什么,要是自家后辈里能出言鹤卿这么个苗苗,他们做梦都会笑醒的。
年纪轻轻独掌大理寺,已能与长辈并排列席。
而今的娶的新妇,更是一部之尚书,兼任提刑之要职,那都是实打实的权利。
大雍刑司尽归一家。
这夫妻俩的份量满天下谁掂量不出来。
一番互吹之后,眼看着言韫一行人过来敬酒,众人止了话端,喝完一圈,略提点两句后,言韫合袖作揖道:“还请诸位长辈见谅,晚辈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快去歇着吧,忙了一日也属实劳累的很。”
老国公温声吩咐,对言家大哥道:“你扶阿韫回去。”
大公子正要应和,言韫浅道:“不必这么麻烦,大哥他们还要招待其他人,竹晏扶我回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