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万幸了。
爹娘想要的,只是孩子能平安归来。
素娆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眸光悠远而复杂,竹宴不经意间看到她这副神色,抿了抿唇,忙笑着转开话题:“不说她了,姑娘待会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忙了这么久,真是饿死了。”
他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故意叹口气道:“姑娘你都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听说公子将云州的官员都召来此地述职,这会他们估计还在院子里站着呢。”
“他们远离京都,在云州作威作福这么久,这下可要倒大霉了,听影刺说,那一个个脸色差的跟放烂的臭咸鱼一个样。”
竹宴喋喋不休的话音在耳边回响,打断了素娆的思绪,她操纵着马儿不紧不慢的走在街上,见他乐不可支的模样,摇头笑了笑。
“最后一句话不是影刺他们说的吧?”
竹宴谄媚的对她一拱手,“姑娘英明,这样生动的说法自然只有在下才能想出来了。”
素娆失笑。
他们领着马车经过中央大街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下,一个蓝衣人抱拳道:“苏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眼前这人赫然是陆珩身边的长随。
一见到他,竹宴便跟炸了毛的斗鸡似得,一瞬坐直身子,板着脸道:“我们还有要务在身,不便逗留,请转告陆公子改日吧。”
素娆看了眼竹宴,却也没有制止。
她的确事务繁忙的很。
津无度看也不看竹宴,执着的拦在马前,对素娆道:“公子吩咐属下一定要将小姐请到,否则便不必回去了,还请小姐怜悯。”
素娆柳眉微蹙,“你家公子可说了什么事找我?”
“属下不知,小姐亲自走一趟就知道了,不远,就在旁边的天水阁,耽搁不了多少功夫。”
素娆往街边的扫了眼,果然瞧见他说的那地方,距离此地不过十几米。
不管怎么说,陆珩赠酒,后又送礼问病,这份人情不得不顾及。
她扭头对竹宴道:“你先送他们回去,我稍后便回。”
“可是姑娘……”
那陆珩就是个狐狸精。
竹宴哪里能放心把未来主母交到他手里,还要再说,素娆望着他,浅笑道:“我不会有事的,去吧。”
和自家公子的冷漠不同,当未来主母露出这样温柔又浅淡的笑意时,代表着她已经做出决定,这时候还是听话的好。
竹宴悻悻的瘪嘴,不情愿的道:“那好吧,属下遵命就是。”
说完,他又恨恨瞪了眼蓝衣人,这才慢悠悠领着马车离开。
路过素娆身边时,一双手掀起车帘,与她对视了眼,很快又撂下帘子,逐渐远去。
津无度对素娆道:“小姐请。”
“走吧。”
天水阁最大的雅间内,三足紫金蟾蜍炉里燃着香,香气恬淡悠长,一男子轻摇折扇,纤长的手指伴随着底下婉转的琴音在桌上有一拍没一拍的敲着。
他身后站着两道俏丽的人影。
一冷艳一妩媚,皆是难得的好颜色。
听着那脚步踩过楼梯,逐渐靠近的声响,其中一女柔声笑道:“公子,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