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晨曦殿,我便在等那惩罚。第一天,无事,我坐在书桌前写着信,是写给沈络的,我知道沈络也被关起来了,但我是会救她的,信中交代的无非是要她好好照顾苏苏,第二日依旧无事,我躺在榻上睡了一整天,苏苏也被白若尘带走了,终于到了第三天,来了一群穿盔甲的男人。
他们说,奉了帝君之命,要将我押上仙砚台。
初来九重天,沈络便告诉我仙砚台乃是九重天的禁地。
仙砚台位于仙砚山上,我瞧见重仙都在,最上头坐了帝君,我也瞧见了人群里的那一抹白衣,白若尘也在,他的眼中没有温度,冷冷的瞧着我。
“参加天帝。”我俯首跪在地上,周围的众仙纷纷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是个罪人。
莫渊看了眼白若尘随即说道,“大胆苏清浅,你试图杀害帝妃浅浅,你可知罪。”
我扬起头应道,“是,我知罪。”
没有人信我,我便再无需多做解释。
两日前,我去了紫辰殿求见天帝莫渊,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只为求天帝放过沈络,庆幸的是莫渊同意了,我还请求天帝不要让沈络来仙砚台,莫渊也应允了我。
“既然你伤了帝妃,便将你交给帝君吧。”
白若尘从人群中走出来,白衣飘飘,亦如从前初见时模样。
我一直嘴角上扬地瞧着他,瞧着他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站立。
“清浅,你知道,做错事都要负责任,如今她被冰玄剑所伤,生命垂危。”
他依旧唤我清浅,从前无比熟悉的名字。可现下我却听出那赤骨的冷意。
“什么?”我的牙齿在打颤。
“你既废了她的心,便用你的心头血来换。”
我呆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原来,他也可以对我这么狠。
“哈哈……”凄惨的笑回荡上空,披散的头发狼狈至极,我像个疯子一般,迷了路。
“白若尘,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你还记得你说过这一生都不会负我么?我和她之间,你选择相信她,却怎么也不肯相信我,她是你的妻子,我又是什么?”
苏清浅,你败了,败的一塌糊涂,丢了心,最终伤了自己。
嘴角流出血丝,我笑着伸出手,“匕首给我,我自己来,给我一点尊严,你不要看。”
我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很小巧也很精致。
“求你,若尘,你离开这仙砚台,不要看我受刑的样子。”我像从前那般单纯的笑着,喊着他的名字。
白若尘怔愣了片刻,便转身朝前走,我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离开仙砚台。
故人已故,何处安生,旧人以旧,何处葬心。
白若尘,就这样吧,从此山水不相逢,生生世世都不再见,我用我的魂飞魄散,换你和她的白首相依。
踱步走上仙砚台,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众仙,伸手竖起匕首对着心口便是用力一挖,用了我此生最大的力气。
医经我早已读烂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怎样挖心,白若尘既要我心头血,我便将整颗心都挖了,这样我便再不会为他疼。我瞧见了所有人的惊愕,可天帝来不及阻止了,因为我的心口早已空了。
挖心,原来并没有想象的痛,或许我已经麻木了吧。
血流满地,红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