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尽耸一下肩膀,问阿明仔:“他徐将军抄了我们辽东最大粮商的家,他就没给你些粮食,让你带过来。”
“没有,”阿明仔这回答仍然简洁明了。
“你在想什么呢?”陆大公子看着严冬尽,徐愿要是能均出粮食来给他们,那才叫见鬼了呢!
严冬尽嘴里又在嘀嘀咕咕,但谁也听不清这位在嘀咕些什么。
“严少爷,”阿明仔说:“这些流民要怎么安顿?”
严冬尽说:“四十万,不多也不少?”
阿明仔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属下从香樟城带走了四十三万七千人,路上死三万七千人,现在剩下了四十万人。”
“三万七千人?”陆大公子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香樟城到日落城,这路程是远点,可也不至于死了三万七千人吧?
“生病,”阿明仔说:“头一天就死了两百多人,属下请大夫看了,大夫说是疫病,他治不好,让属下另请高明,”回答这个问题,阿明仔就回答得很详细了,他可不担不起这三万七千人的命债,“属下又连请了好几个大夫,有大夫说是热伤风,也有大夫说是饿的,过说是疫病的大夫占了多数。”
“那你怎么做的?”心里隐隐知道阿明仔是怎么做的了,但陆大公子还是问了一句。
“大夫给的药,患病的流民吃了没用,”阿明仔面无表情地道:“到了第三天死的人不多,但得病的人更多了,属下没办法,只能将他们都处置了。”
陆大公子倒抽了一口气。
严冬尽冷着脸,侍卫们有面露不忍之色的,但都没什么大反应。在军中若是有了疫病,大夫能治,那最好,若是治不了,那得病的人要么被圈禁起来,容大夫再想办法,可若是遇上军情紧急时,得了疫病的将官可能还会被照顾,兵卒是一定会被杀的。
“尸体属下带人放火烧了,”阿明仔跟严冬尽报告道:“骨灰也深埋了,这,这是大夫们教属下的。”
“很好,”严冬尽夸了阿明仔一句。
“剩下的没有染病的了?”陆大公子问。
“现在还没有,”阿明仔说:“属下跟流民们说了,这病会死人,大夫也治不了,他们都亲眼看见的,知道属下没骗他们。要是发现有人发病,他们自己就会杀了那病人的。”
要么怎么会有三万七千人死在了,来日落城的路上?
“教多少回了,你都学不会,”严冬尽完全话不对题地道:“你是我的属下,你跟我们陆大公子自称什么属下呢?”
严冬尽这话题转的,阿明仔愣住了。
陆大公子皱眉看着严冬尽道:“属下就属下好了,谁还在意这个?严少爷,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徐愿那边有人得这种疫病吗?”挨了数落,严冬尽又将话题扯回到了正题上。
“徐将军那里天天都有不少人死,”阿明仔说:“少将军好像还专门调好些药材过去,香樟城现在城里城外都是药味。是不是疫病,大夫没说,所以属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