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次间里的秦太夫人已经等得很焦急了,见来的是秦则宁,有些意外,问道:“氿姐儿呢?”
秦则宁行过礼,便在旁边的一把圈椅上坐了下来,答道:“小氿和阿钰都回去了。”
“祖母,您别听二婶胡说八道。
阿钰最近越来越不像话,孙儿是长兄,总有资格管教他吧?”
“长兄如父,祖父当年还在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娇惯过孙儿。
该打照样打。”
秦则宁把老侯爷抬出来,硬是堵住了秦太夫人后面还没出口的话。
秦则宁小时候太混,总闯祸,的确没少被老侯爷打,秦太夫人也不能说长兄教训同胞弟弟有错,脸色有些僵硬。
秦太夫人清了清嗓子,只能勉强道:“宁哥儿,钰哥儿还小……”
“钰哥儿十二岁了,不小了,孙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去军营了。”
秦则宁笑了笑,“还是说,祖母觉得我会害阿钰?”
秦太夫人被长孙堵得说不出话来。
今早当她听到苏氏说,秦氿在打秦则钰的时候,是又急又气。
秦则钰是长房幺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娘,长辈们难免对他多惯了几分,自己和昕姐儿从来不动他一根手指,秦氿一回来就敢打他,这还得了!
但是现在,秦太夫人又觉得秦则宁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好歹是亲弟弟,就算秦氿下手没分寸,宁哥儿也总不会看着他弟弟被毒打吧。
秦则宁话锋一转,略过了这个话题,又道:“祖母,孙儿想跟您商量件事。”
“什么事?”
秦太夫人被转移了注意力。
“妹妹既然回来了,娘亲的嫁妆理应由妹妹来打理。”
秦则宁道,“您说呢?”
秦太夫人下意识地说道:“昕姐儿这两年管得挺好的。”
秦昕的管家看账都是秦太夫人手把手亲自教的,这些年,把卫氏的嫁妆管得井井有条。
秦则宁扯了下嘴角,毫不留情面地直言道:“我娘亲的嫁妆又怎么能让外人管?
谁知道这外人会不会挪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宁哥儿,你别乱说!”
秦太夫人急了,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昕姐儿怎么会做这种事!”
秦昕自小养在她膝下,品性怎么样,她会不知道吗?
!
秦则宁从袖袋中那个金镶玉的镯子摸了出来,似笑非笑地说道:“祖母,这是孙儿今天在当铺’买’回来的。”
秦则宁本来以为秦太夫人看到这个金镶玉镯子的时候会震惊,但是,他却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点……心虚?
“宁哥儿,”秦太夫人攥着手里的紫檀木佛珠串,欲言又止地抿了下嘴,尴尬地说道,“咱们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银子花得厉害,去岁时淮北遭了灾,咱们府上有不少庄子都是在淮北的,去年收入大减,府里有点入不敷出。
所以,昕姐儿才会主动提出当几样东西来补贴一下。”
秦则宁:“……”
他本以为是秦昕是背着祖母偷偷拿去当的,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秦太夫人说起这件事也有些心虚,可她是长辈,让她为了这件事认错,她也拉不下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