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氿眸光一闪,心中隐约浮现一个猜测:皇后姨母之所以会突然哮喘发作果然是与长宁有关吧!
听卫皇后提到“婚期”,长宁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比白纸还要惨白,那纤瘦娇弱的身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差点没倒下。
“长宁!”
许安嫔惊呼一声,扑过去把长宁抱在了怀中,泪如雨下,那样子活像是死了女儿似的。
许安嫔安抚地拍着长宁的背,再次对着卫皇后求情:“皇后娘娘,长宁是您看着长大的,她一向孝顺您,就是前两天因为刀伤而发烧,还一直惦记着为您祈福……”
“皇后娘娘,恕妾身斗胆说一句,长宁体弱,吃不了远嫁燕国的苦。”
许安嫔悲悲切切地说着,眼睛通红。
她是真的心疼女儿,心中不免怨卫皇后心狠。
也是,谁让她的长宁不是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长宁为了皇后又是割肉,又祈福,可皇后却对她没有一丝慈爱之心……
卫皇后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眼神锐利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这对母女,嘲讽地淡淡道:“孝顺,就是故意在本宫经过的地方散了柳絮?”
许安嫔和长宁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僵住了,母女俩都忘了哭泣,难以置信地仰首看着卫皇后。
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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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氿暗道:果然!
“来人。”
卫皇后抬手做了个手势。
门帘立刻就被人从外面打起,小寇子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另外两个內侍押着一个青衣宫女,一行人鱼贯而入,一直来到了卫皇后跟前。
“皇后娘娘,明芳和李仁德带来了。”
小寇子对着卫皇后作揖禀道。
许安嫔与长宁脸色一变,目光都落在了宫女明芳身上。
明芳是长宁宫里的一个宫女。
明芳踉跄地跪在了地上,花容失色,浑身瑟瑟发抖,抖得犹如风雨中的一片残叶。
卫皇后微微颔首,小寇子就对着身旁的一个方脸內侍道:“李仁德,你先说!”
李仁德也对着卫皇后作揖行礼,战战兢兢地说道:“初一那日,在皇后娘娘去御花园散步前,奴才远远地看到明芳拎着篮子经过沅湘水阁,上了旁边的假山。
那个时候,奴才还以为明芳是去摘花,也没在意。”
小寇子从身后的另一个圆脸小內侍手里接过了一个竹编的篮子,将那个篮子呈给了幼白,又道:“这个篮子是从明芳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上面还有残余的柳絮。”
短短几句话间,明芳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皇后娘娘饶命。”
她重重地对着卫皇后磕头,额头磕得咚咚作响,没几下,额头就一片红肿,“都是三公主殿下吩咐奴婢这么做的。”
许安嫔的脸色难看极了。
人证、物证俱在,根本就不容反驳。
或者说,皇帝已经信了,她们说再多也没用了!
卫皇后眼神更冷,俯视着跪地的许安嫔与长宁,嘴角的嘲讽更浓了,“原来这就是孝顺啊!”
“……”许安嫔哑口无言。
方才,当明芳出现时,长宁就知道情况不妙,此刻已经惊得动弹不得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她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才会出此下策,毕竟她不过是庶女,虽然在旁人眼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实际上,她还是庶女,皇后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自己的姻缘。
她没打算害皇后的,不过是想让皇后小小地病上一场,让她有机会表一表孝心而已。
明明从小到大,只要她哭哭,就会有人心软,她以为这次也一样。
明明她全都计算好的,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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