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久了,便觉得单调枯燥了。
宁秋怔怔地看着窗外,看了很久,突然道:“末儿,你且记住,女人一定要守住,守得住自己,才不会心苦,心不动,便不会伤。世上恩爱,哪得长久……”
声音里,是哀莫大于心死。
苏妍抿了抿嘴,眼神微动,正要说话,马车一个趔趄,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莽莽撞撞的?惊扰了小姐夫人,有你的好果子吃。”翠柳打起帘子,探出头对着车把式道。
“前面有马车坏了,正在检修,恰好堵住了路口,咱们过不去了。”
小厮探头看了看,回话道。
苏妍蹙了蹙眉,京畿郊外说起来不远,可若不加紧些,日暮之前到不了庄子,就要在外面过夜了。
“可还有其他道路可以走?”声音清冷,传出帘外。
车把式一凛,知道是小姐亲自过问,拉了拉斗笠看了看天才道:“这里没有岔路可以通。小姐若是要返回的话,要走上一个时辰,到时反而绕了远路,天黑之前肯定是到不了庄子的。”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含着十分的惊喜:“前方可是苏府的马车?”
宁秋听着很熟悉,拍拍苏妍的手道:“末儿,你听听,是不是沈家小子的声音?”
沈誉的父亲沈国相年轻时与苏父同窗,相交莫逆,幼时苏妍还常常跟个小尾巴一样天天跟在沈誉后面,沈哥哥长沈哥哥短的,只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苏妍就不爱与沈誉一块玩了。
即便后来疏远了,可看着两家孩子长大的宁秋,对沈誉的声音也是熟悉的,对其性情更是满意。
见苏妍一脸不乐意,宁秋也不在意,示意翠柳撩起帘子,踏着脚蹬走了下来。前面公子一身白衣,芝兰玉树地站着,不是沈誉又是谁?
“是沈贤侄,今日不知怎会来此?”
沈誉苦笑道:“送三妹妹来庄子住上几日,只半路上马车坏了,幸好见到伯母,只誉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伯母可否答应?”
这时苏妍也下了马车,戴上了帷帽,走到宁秋身旁,声音清冷:“沈公子请说。只家母身子不适,不宜久站……”
沈清畴羞赧一笑,摸了摸鼻子,嘴角的笑十分醉人,倒让一旁的几个小丫鬟们看呆了。
“苏娘子说笑了,此事不难。我们的马车坏了,便想让三妹妹到伯母的马车上歇一歇脚,不知可否?”
“这有何难,说一声便罢了。”宁秋拍拍苏妍的手背,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倒是撇得清,小时还经常与沈小子在一块玩的,现在倒见外地带上帷帽了。
“芳婷,你去请沈三小姐来我们马车坐一坐。”宁秋一路心情都颇为低落,但看到沈誉,仍打起精神来应付。
沈三小姐是典型的书香门第家出的姑娘,笑不露齿,行不摆裙,谈吐文雅谦逊,宁秋一边说话一边赞赏,再看一旁直楞直楞的自家姑娘,不免又叹了口气,这才是姑娘家家应该有的样子,整日里舞刀弄枪像什么样子。
想着又瞪了苏妍一眼。
苏妍直挺挺地坐在一旁,接连被甩了无数个眼白,心里无奈,马车不大,挤了三位主子,本来就挤,心里更是烦躁。看窗外一片绿油油,便向往起马车外的世界了。
她本来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便干脆秉明了母亲。
宁秋想了想,外面都是自己人,唯一一个沈誉也是自家看着长大的好儿郎,便点头允了。
于是苏妍重新带着帷帽,也没要翠柳扶就跳下了马车,信步走到了一旁。窗外的天气还有些湿寒,但风一吹带着绿地的清香,她不由地深吸了口气。
“苏娘子可真是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