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汪氏的手一抖,门开了,她尴尬地出来了:“寒露回来了。”
秋寒露笑着道:“嗯,祖母这是要出去?”
汪氏表情极其不自然:“没,我就是想在院子里透透气。”
说完又不甘心地问了句:“刚才你说认识尚书府的大小姐?人家京城小姐来咱们这县城干什么?你可别被骗了。”
秋寒露道:“祖母多虑了,人家是去玄机山庄做客的,我也是通过我义兄玄机公子认识的,不能有错的。”
汪氏也听说秋寒露和玄机公子结拜的事情,但是听着她这么说出来,还是嫉妒得要死:“你这真的是运气好,咱们家的运气是不是都被你吸走了?怎么就你这么运气好呢?”
秋寒露还真的不反驳汪氏的说法:“可能是坏运气前十五年都用光了,所以只剩下好运气,人嘛,总不能一直走背字,对吧?”
汪氏又想说什么,被秋老爷子打断了:“你要是没啥正经事就进屋去,我和孩子说说话,怎么哪都有你?你有这时间管管老五,让他干点正事,好早点说媳妇。”
汪氏内心极度委屈:“你以为我不想给老五说媳妇么?可是现在咱们家这样怎么说?”
秋老爷子也是生气了:“这样?这样不是你闹的?你还舔脸说?”
汪氏也不让呛:“你是一家之主,这么多年你也不傻,看得清楚,你怎么不说?如果要是没有意外,那你也还会装聋作哑对吧?”
这话说到了秋老爷子的心虚处,也是实话,秋老爷子的老脸涨得通红,他最不想承认这个:“我是信任你,你呢?”
汪氏冷笑了一声:“说得好听,你以为别人看不懂?”
秋寒露懒得听他们争吵,看见秋瑞吉从外边进来,迎过去:“干啥去了?”
秋瑞吉拿出兜里的几个蚕蛹:“我捡的蚕蛹,寒露姐,给你拿回去烧着吃,可香了。”
秋寒露接过来蚕茧:“四郎最想着我了。”
说着掏出来几文钱给了他:“街上来卖糖人的,你自己买着吃。”
秋瑞吉收下钱:“谢谢寒露姐,本来我想去找三郎哥玩的,不过听说他去学堂了。”
“嗯,要不然你也去私塾学学识字吧,虽然你喜欢木匠活,但是识字的木匠更厉害。”
秋寒露一直觉得这个孩子不错,跟汪氏他们不一样,长得和性格都不一样。并且最近秋寒露听到点风言风语,有人说秋瑞吉不是秋广千的种,以前秋家在村子里有点地位,一般人不敢编排这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所以有些事人家也不忌讳了。秋寒露也是听了这些,觉得让他学点知识,以后不管身世真的有什么问题,家里有什么变动,也都能自己有些本事,毕竟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不应该被大人的事耽误了。秋瑞吉有点犹豫:“我也不知道祖父祖母能不能同意。”
说着,他看向了秋老爷子。秋老爷子赶紧应下:“那感情好了。”
秋寒露笑着道:“行,那到时候我把束脩让里正帮着交到私塾去,过两天就让四郎去私塾。”
汪氏内心是高兴的,但面上却挂不住,只能道:“我可不管这些事。”
说完她转身回屋了,因为这是秋寒露给他们家的好处,接受了,就显得低人一等,但是谁都知道孩子上私塾是好事。秋寒露也懒得搭理汪氏,但是想到如果秋瑞吉不是秋家的,那汪氏不就一个亲孙子秋瑞康么?秋瑞康现在还跟着秋广里离开村子了,这汪氏引以为傲的孩子都不在她身边了,那她还不得疯了?不过这些不关自己的事,自己看热闹就行了,汪氏死了都是活该的人,让她活着就是想让她感受这不幸福的晚年。秋瑞吉听到能上学,也很开心:“谢谢寒露姐,我也能上学了,以后休假,我就去找三郎哥玩。”
“嗯,你也好好学知识,人呢,只有学到自己脑子里的东西,那才是自己的,别人拿不走,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有勇气去面对。”
秋寒露也是听了那些谣言,想到这些话的。秋瑞吉不知道这里的含义,只是觉得秋寒露说得有道理:“我知道了寒露姐。”
“好了,去玩吧,我跟祖父说几句,也得回去了。”
秋寒露对着秋瑞吉道。秋瑞吉应下,跑着去找秋广千说要去私塾的事。秋老爷子看着秋瑞吉跑开,对着秋寒露道:“谢谢你不计前嫌,还愿意帮四郎。”
秋寒露道:“四郎没错,不该受到大人的影响。”
“可是如果换成别人,一定没有你的胸襟。”
秋老爷子确实是佩服她的。“这小子真的不像三叔……”秋寒露这话说一半,就觉得有点不合适了,毕竟村里有人传秋瑞吉不是秋广千的孩子。秋老爷子这几天的郁闷情绪也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此,所以此时他也是很紧张很敏感:“丫头,你说,你说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秋寒露不知道不能乱説:“祖父,这事我确实不知道,这个只有三婶心里清楚。”
秋老爷子的手抓紧了拳头:“可是,可是你也看得出来,这孩子长得不像他爹,性格也不像,什么都不像啊。”
这事现在汪氏还不知道,因为她不出去,现在秋广里他们家都走了,媳妇就剩下张氏一个了,张氏不可能跟汪氏说这些事,瞒着还来不及呢,所以汪氏不知道。但是秋老爷子经常出去走动,自然是听说了的,他心里也是不安,毕竟这孩子确实不像是自己家人啊。秋寒露只能道:“祖父,这些事没有证据,谁也不能乱说,毕竟关系着太多事,也对四郎不好。”
“可是如果是真的怎么办?你三叔就这么一个儿子。”
秋老爷子说的也是满脸的忧伤。这时候秋广千从外边拎着一根棍子走进来,看见秋寒露和秋老爷子也没停脚,奔着东厢房就进去了。秋寒露觉得不对,看向秋老爷子。秋老爷子眉头皱在了一起:“这事怕是真的了。”
说话间,就听见东厢房里传出来张氏的哀嚎求饶:“老三,你别听他们瞎说,咱们一直在一起,这孩子怎么能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