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徐刚,楼箫她还戒得掉吗?一个人的心已经腐烂了,再怎么救也没办法了,如果我想让她死,直接将她关在有窗户的房间,让她毒瘾发作时跳下去,而不是拿手铐将她拷住,我对楼箫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回去问问她对我倒是都做了什么,我在她心底就是仇人,那我为何还要把她当妹妹看待?”
本来她让我没了孩子,我痛心,失望,但是没想要对她怎么样,我只当她是年少无知,被人利用,可第二次呢?她都想要毁了我,难道还要我做到原谅吗?
不可能。
想到那一沓照片,我心里就恨的牙痒痒。
徐刚为楼箫狡辩:“姐,箫箫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人蛊惑,你知道吸毒的人意志力最薄弱,箫箫也是受害者,你不能放弃她。”
我没理徐刚,关上门准备出去,徐刚过来拉住我:“姐,算我求你了,你把箫箫让了,你要是不放心,我把她带回徐家,我保证不让她跑出去。”
我伸手按了电梯,扭头对徐刚说:“你今天能来向我求情,我要是将楼箫交给你,下一刻你就能让她跑了,我看意志力最薄弱的那个人是你,徐刚,我知道你对楼箫的用心,可是有些感情要适可而止,你别再说了,就算楼箫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眨一下眼,不会心软,你回去告诉她,让她死了这条心。”
这话我本是想让徐刚转告给楼箫,让楼箫断了折腾的念头,没想到最后真因为我的话,将楼箫推向了死亡。
电梯来了,我将徐刚的手拿开,走进了电梯,电梯合上时,徐刚颓然的神情也一点点的隐去了。
我此刻不想去管楼箫,也不去管徐刚会不会因为这事恨我,当一个人自顾不暇的时候,无法分身乏术顾及其它。
天气渐凉,北城的天气更是冷了,连成杰约的地方是一处公园,我从出租车下来,他推着萧寒正在公园里散步,萧寒身子没恢复利索就要求要见我,我预感不是什么好事。
连成杰看见我,隔着一段距离朝我点头,我也点头微笑,走了过去,萧寒的注意力在她面前小溪流中的一朵野花上,直到我走近,听见脚步声她才抬头,见到我,微笑道:“楼笙,你来了。”
萧寒的气色今天看起来还不错,戴着顶红色线绒帽子,映衬着脸色更是好了几分。
“今天天气这么冷,怎么来外面了?”
萧寒看了眼连成杰,笑说:“待在家里闷,出来透透气,之前都在医院里度过了,再不出来,都快要发霉了。”
连成杰蹲下身,细心的给萧寒盖好腿上的毛绒毯子:“以后你要是觉得闷,我就带你出来走走。”
萧寒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好。”
连成杰起身,手握着轮椅的把手对我说:“楼笙,你先陪萧寒一会儿,我到车上拿一下东西。”
我知道连成杰这是找借口离开,他心里恐怕是知道萧寒要对我说什么,经过我身边时,他以只有我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说:“楼笙,劝一下她吧,别让她放弃自己。”
连成杰的语气里透着怅然,恐怕他自己已经不知道劝了萧寒多少次,她明面上积极生活,内心实则是消极的吧。
我朝连成杰轻微点了头,劝萧寒,我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连成杰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他都劝不了,我能劝什么呢?
连成杰离开后,我走过去,握着轮椅把手说:“我推着你走走吧。”
“好啊,这条小溪流挺不错的,就沿着这条溪流走吧。”
我推着轮椅调转了方向,推着萧寒沿着溪流走,随口问道:“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有时候觉得乏力,昏昏沉沉的,不过比在医院好多了,不用化疗,不用面对那些冰冷的仪器,心情也好点。”萧寒声音轻柔如风:“刚才成杰在你耳边说的话,是想让你劝劝我吧。”
这两人都是如此通透明白的人,我如实说:“嗯,他很担心你,萧寒,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这是你最大的愿望,能活下来,就好好的陪在他身边,别放弃自己。”
“我又何尝不想,可我只有两年不到的寿命,甚至更短,我现在睡着了都不知道下一刻什么时候会醒来,或者就醒不过来了。”萧寒笑着,语气里却充满酸涩怅然:“楼笙,其实我原本也希望楼箫能陪在成杰身边,可楼箫性子太刚烈,过刚则断,她也是个傻女人。”
萧寒果然是知道自己的时间,大家以为能瞒住她,可自己的身体,谁也瞒不住。
一时之间,鼻尖酸酸涩涩的,我停了下来,望了眼不远处的连成杰,他靠在车头抽烟,我一直以为这个男人不会抽烟,不会沾上落寞跟颓然,永远意气风发,可到底都是血肉之躯。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楼箫的事你就别想了,连成杰很担心你,不管生命的线有多长,请忘记那条线,好好的活,不枉此生的活,就算最后生命凋谢了,也不枉此生,让你身边的人也少些担心。”
“不枉此生的活?”萧寒嘴里咀嚼着我的话,她扭头冲我笑了笑:“楼笙,谢谢你。”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劝住了萧寒,但我想,接下来她会真心去面对生活,这世上都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说实在的,这事要搁在我身上,我也会像萧寒一样颓然,放弃自己,但总不能人人都失去希望,自欺欺人也好,只要能给一点希望,才是真。
跟萧寒聊了一会儿,我冲连成杰在萧寒看不见的地方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连成杰站直了身子,步子带着风过来,显然他很激动。
我完成了连成杰交给我的事,也该身退了,我将萧寒交给他,笑说:“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连成杰叫住我:“楼笙,傅氏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了。”
“我知道,有他在,我相信会没事。”
就算一无所有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我们有手有脚,还怕什么?
让沈晨北办的事,他果然三天就给我消息了,他找到了苏姗,得知这个消息,我心里激动了一把,不过我没有立刻找上门去,这么找上门去什么都做不了,拿不回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了想,沈晨北能找到人,那也能办其它事,那就是以傅容庭的名义将苏姗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