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菜色十分丰盛,自从怀孕以来我就命人撤了油腻荤腥,只捡清淡的上,可是今天却备了很多荤食。
我看了看,一阵诧异,冷声问道:“不是说过不要这些菜吗?怎么还备下?”
香墨一边为我准备餐箸,一边回道:“是奴婢让人备下的,娘娘这些日子一直少食,奴婢见娘娘日渐消瘦,实在不忍看下去。”
我叹息,无耐的入了座,“可是这么多,本宫根本吃不下啊!”
近日害喜害得厉害,只要一闻到荤腥味就十分恶心,别说是吃了。
可是她不管不顾,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夹菜,直堆成小山。
“娘娘多吃点,身子要紧。”
看着面前堆得高高的饭菜,我不禁苦笑出声,“够了够了,香墨。”
“不够,不够娘娘,你要多吃点。”
香墨说着,眼泪已经止不住得往下掉,怕我看到,她连忙背过身去。
看着她的反常,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放下筷子,冷声禀退宫人。
“说罢,出了什么事?”我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得问。
香墨痛苦的摇摇头,极力忍着悲伤,“没有。”
“那你哭什么?”我冷声道,缓身站起来,“是皇上的病情恶化了吗?还是……另有其事?”
我将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都想了一遍,始终不愿意往最坏的的方向想,可是偏偏,种种的迹像都表明一切正在发生。
香墨哽咽难耐,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的心猛得一沉,颓然飘零,独自向寝殿走去……
这一天还是来了,夏侯君曜将时间掐算得这么仔细,不多一分,也绝不晚一刻,现在,我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从衣柜里找出最华美的一件宫装换上,然后坐到妆镜前,一下一下的梳着头,我要用最绚烂的方式离开,我要留给他最美丽的背影。
香墨跟了进来,默然无声,从我手中接过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娘娘,您已经猜到了吗?”
我眸中泛起层层泪光,极力忍着不让它落下来,“是的,本宫该走了,对吗?”
香墨无言以对,只是落泪,“娘娘,不要怪皇上好吗?”
我冷笑着,喉头一滚,将所有委屈都咽进肚子里,轻轻闭上眸,不怪……
“不怪他。”我艰难的道,长长寇丹隔着衣服掐痛我掌心,凌厉而尖锐的痛,无法言喻,我觉得自己呼息困难。
“娘娘,您没有什么要对皇上说的吗?奴婢可以转达。”香墨道,极力忍着泪水。
我苦涩得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支梨花春带雨,我见犹怜何况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让我突然想起了这句诗,此时,我的那个“他”又在哪里呢?
夏侯君曜,你的爱让我又爱又痛,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