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天还没亮,女知青房内的闹钟响起。
高悦阳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伸出手关闭枕头边的闹钟。
使劲儿搓了两把脸清醒过后,起身把箱子上的煤油灯点上,这才开始穿衣服。
大河湾生产大队不知道啥时候能通上电,一到天黑屋里就黑漆漆的,真的很不习惯。
昨晚听罗玉娟的讲述,十月底的北疆,早上七点左右才天亮,大队会在六点半敲钟,因为社员们听到钟声走到集合点要花些时间。
而有些社员家里没有钟表,都是估摸着掐算时间提前起来做早饭。
要是起晚了那就得饿肚子去上工,迟到不仅要扣工分,第二天还会被当着全大队社员的面进行通报批评。
谁不怕丢面子啊,所以如果起晚了宁愿饿着也不愿意迟到。
从知青院到大队部需要走五六分钟的路程,所以,昨晚睡觉前,高悦阳把闹钟调到了早上六点。
“哎呀,还想在睡会儿。”
王秋月躺在被窝里不想出来。
睡在炕头的罗玉娟闭着眼睛咕哝:“你还是赶紧起来吧,头一天上工最好不要迟到。”
说完翻了个身决定再眯一会儿,学校七点半才开门呢。
至于做饭啥的,她们下工晚,到时自己只要帮忙做午饭和晚饭就行,谁也吃不了亏。
王秋月眼中满是羡慕,昨晚就与罗玉娟打听过了,队里的小学暂时不缺老师,看来也只能先老实上工了。
“你烧火我做饭,还是我烧火你做饭?”
高悦阳可不想让王秋月吃现成的,昨天早饭和午饭是自己和罗姐做的。
晚饭她就烧了两下火就开始吱哇乱叫,一会儿嫌脏一会儿又怕被烧到。
王秋月穿鞋的动作一顿,继而想到堆在外屋地里有些发黑的玉米杆子,心里就膈应的慌,面露嫌弃:“你烧火吧。”
“好。”
对于高悦阳来说,烧火既轻松又能取暖,就是脏了点,但她可不怕。
伸手从提包里拿出一件有着好几种深色布料的罩衣,这是用高家人不穿的一些破旧衣服拼成的,一共做了两件。
当时让高妈用缝纫机做的时候,还召来她的不少白眼和絮絮叨叨,说自己瞎矫情,浪费布料。
呵呵,她可不是矫情,夏天衣服干的快还好说,春秋冬的时候咋办。
根据上一世对农村的了解,他们好些人连套在棉袄外面的衣服都没有,直接穿着棉袄干活,甚至一冬天都不会拆洗一次的。
如果自己隔三差五的换件衣服,那不是招人羡慕嫉妒恨嘛。
再一个就是,之前原身的旧衣服都小了,根本就不能套棉袄,高悦阳又不想浪费新做那几件衣服。
如今看来,无论是烧火做饭,还是今天去剥花生种,自己的罩衣可不就派上用场了。
王秋月看到高悦阳往身上穿的奇怪衣服,立马就想到是何用意,眼睛都绿了。
“悦阳,你这围裙一看就挺好用,还有没,借我穿穿呗,要不然今个剥一天花生那我这一身衣服就遭殃了。”
高悦阳系好后面的带子,淡淡的打量了下王秋月身上穿着一身七八成新的军绿。
嘴角一勾直接摇头拒绝,“不好意思啊,我还要换洗着穿呢,要不你换件旧点的衣服去干活吧。”
说完,不去理会隐在昏暗的煤油灯照射下,某人变得铁青的脸色,心情愉悦的去烧火了。
王秋月眼睛里像是在冒火,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