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李秀行的选择
熊津城头,看到最后关头功败垂成,刘景愿不由叹了口气,让身边的亲兵鸣金收兵,虽然陈军候那两百骑兵都是军中jīng锐,但是那些薛延陀蛮子的大队人马足有两千余众,而且观其旗幡也是薛延陀蛮子里的jīng锐,犯不着打这没有意义的仗。
本来还待要和那些突然出现的薛延陀蛮子拼杀一阵的陈军候听到身后忽地响起的鸣金收兵声,面有不甘地挣扎了下后,还是果断地带着手下骑兵调转马头回城而去。
“不必追。”蟒度喊住了身边跃跃yù试的几个年青贵族,汉军骑兵向来善战,撤退不过是觉得这一仗打起来不值得,而他也是一样,随他一同狩猎的除了本部的王廷骑兵,可都是各部的贵族jīng锐,他也不愿意和汉军骑兵jiā战以至于无谓的折损。
听到蟒度的话,那些年青贵族看着汉军骑兵远去的骑影,也只能按奈下来,而这时蟒度看向了狼狈不堪的李瞒,“王爷还是随我一同回营,我让人摆酒为王爷压惊。”
蟒度虽然贵为可汗,可他仍然是个草原人,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也不是靠什么yīn谋诡计得来,靠的便是他的实力,所以他打从心底里是不喜欢李瞒的,只不过为了那些兵器铠甲,方才对李瞒客客气气。
那些年青气盛的薛延陀贵族们看着马背上脸è苍白,一脸惊魂未定的李瞒,听着自家可汗的话,都是发出了哄笑声,草原人崇尚的是拳头,即便他们再憎恨汉军,可也承认汉军不是可以轻侮的,每一个汉军都是硬骨头,也都是勇士。
但是这个唐王和他手下的军队,这些部落贵族们却是相当地看不起,在他们看来已经被汉军从朝鲜半岛赶下过海的唐军不过是群没用的胆iǎ鬼罢了。
听到那些不怀好意的哄笑声,李瞒虽然心中愤怒,可是如今他的亲卫都折在了汉军手里,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在马上朝蟒度一礼道,“那就多谢可汗了。”说完却是一拎马缰,朝大营的方向而去,那平静的神态却是叫那些笑话他的贵族们都是愣了愣,不过随即便有人开始骂他无耻起来。
蟒度自然也听到了那些隐隐的骂声,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草原上的汉子向来都是这样赤luǒluǒ地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恶,更何况李瞒也确实没什么能值得他们去敬重的地方,反正想来这位唐王也听不懂薛延陀的话,所以蟒度也没去喝止那些贵族。
熊津城前,那些唐王府的玄甲卫士已经死伤大半,陈军候带着折回城中的手下骑兵又肆虐碾压了一番,当陈军候带着黑斯虎他们回城时,那些玄甲卫士里活下来的不到十人,他们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陈军候故意放过了他们。
城头,看着摘下头盔,浑身冒着热气的陈军候和黑斯虎几人上来,刘景愿的目光落在了陈军候和黑斯虎身上,刚才城外的战斗他也看到了,最后时刻他们留了手,放过了那几个人。
“都督,属下有重要军情禀报。”陈军候几人朝刘景愿行了一下军礼后,却是高声说道。
“讲。”刘景愿皱了皱眉头,陈军候他们有重要军情,看起来是和刚才他们放过的那几人有关系。
“都督,方才与我等jiā战的并非薛延陀蛮子,而是瀛洲的唐军余孽。”陈军候禀报道。
刘景愿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唐军居然还敢踏足大陆,瀛洲李氏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不过他脸上仍是不动声è地问道,“可有凭证。”
“这是属下从那些唐军身上搜到的令牌。”黑斯虎在一旁送上了在那些玄甲卫士身上mō出来的令牌,方才jiā战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直到后来回过气,才想到和他们厮杀的不是那些肤白目高的薛延陀蛮子,而且他们身上穿戴的盔甲也类似于帝国军中的铁甲,方自起了疑心,最后搜出了那些玄甲卫士身份的令牌。
接过那几枚令牌,刘景愿看过之后,已然明白了陈军候他们为什么要放过那几个唐军,刚才从始至终,那些薛延陀蛮子明明有机会来救他们,可是却没一骑过来,放那几个唐军回去,必然会叫那些唐军和薛延陀蛮子离心离德。
“做的不错,先下去包扎伤口,此次战功,本都督会为你们向大都护请功。”刘景愿朝陈军候他们说道,这一次iǎ挫敌军并不算什么,真正重要的是陈军候他们带回来的这个消息,瀛洲李氏居然又掺和进来了。
…
白雪皑皑的雪原上,披风上落满雪uā的骑兵队伍在风雪里几乎和整片雪原融成一片,几乎难以辨认。
李秀行看了眼永远都是yīn沉不见日光的yīn霾天空,心里面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他们这一路人马走得是中路,虽说离开玄菟大营半个月,所经过的三处过冬草场都被他们屠戮一空,没有逃出一个活口,但他总觉得不大对劲,因为那些过冬草场里留下的人实在太少。
眼看着天è越来越暗,似乎有暴风雪将至,李秀行却是下令全军就近找了处能避风的林地扎下了营寨。
草原上的冬天,变化无常的严寒气候是最大的敌人,即便是李秀行再厉害,也无法做到控制天时的地步。
临时搭起的行营里,李秀行和跟他一起行动的两名校尉,站在重新手绘勾勒的地图前,看着他们所要扫的那些过冬草场,皱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