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步行街路口,把两人放了下来。
黑泽阵走走停停,一脸不耐烦地等人追上他的脚步。而北条夏树十分悠闲,甚至注意到了一些平时没关注的东西。
街边已经关门的店铺,角落放置了只透明的pvc手提袋,里面躺着几支包装齐整的鲜花,霓虹灯下,外侧的花叶稍微卷边,显得有些蔫。
手提袋外面贴了个花店的logo。
【免费送花,自取即可。】
北条夏树弯腰取了支玫瑰。
黑泽十分嫌弃:“……为什么要捡,你是买不起么?”
“没人欣赏多可惜。”他十分自然地说,“花也会觉得自己可怜吧。”
夏树快步赶到黑泽身边,对方墨绿的瞳孔盯了他很久,宝石般纯粹美丽。但这样一双眼睛辍在人的脸上,却显得冷峻而锋利。
“你很奇怪。”黑泽说,“你在乎猫,虫子,还有花。”
他未完的言下之意是,独独不在乎人类。
黑泽在夏树面前取走过一名雇佣兵的性命。平时会避免踩踏野草的少年,却像是看不见奄奄一息的人和淌了一地的鲜血,径直过来和他说事情,最后嘱咐了一句‘收拾干净点’。
“你错了。”夏树也明白他想说什么,轻轻抚弄花叶,“我是不在乎所有与我无关的事情,恰好那是个活人。”
黑泽:“哦。”
夏树纳闷:“你居然说我怪,明明你才是。”
黑泽:“呵。”
片刻后,他想到了反驳的话,话锋一转,“你错了,我也关心人。”
黑泽阵目不转睛地往前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了。
他转身,刚想不耐烦地催促两句,却对上北条夏树温和的眼睛。
暖黄灯光打在头顶,夏树的视线平静而专注。
像阳光下的海浪,逆着人潮而来,细密绵软地将他包裹其中。
黑泽阵的疑惑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联想到对方的上一句话,随即被烫伤似的迅速回头,催促道:“……走了。”
“害羞了吗?”
“……”
“耳根红了呢,阿阵。”
“恶心。不准这么叫我。”
夏树改口:“那黑泽君?”
黑泽:“……”
夏树:“你真的很怪,这样又不高兴了,果然还是喜欢我这么喊你吧?”
几秒后,黑泽沉下脸:“……别自作多情,我不喜欢男人。”
北条夏树:“……?”
似乎被误会了呢?不过反应好大。
他到底是比对方年长三四岁,从善如流地接道:“那我如果喜欢你呢,你该怎么办?”
黑泽:“恶心。”
“我伤心了。”
“哦。”
“不安慰我一下吗?”
“滚。”
北条夏树推开救助站虚掩的大门,被一道银色闪电扑了个满怀,带着倒刺的猫舌头舔了两下他的颊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