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从阮雅君房里出来,言子瑜哪也没去,等在院子里。
手里拿着那个巴掌大的黑檀木盒子。
盖子被推开又关上,关上再推开,目光定定地盯着某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母亲和你说了什么?”
阮凝香背着手,踢着脚尖,俏皮地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目光凝视着他。
言子瑜的手微微一顿,将盖子合上,推到她面前,轻飘飘地说了两个字,“托孤。”
“托孤?”阮凝香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那日后还请相公你多多关照,善待我这个新夫人喽。”
说完,阮凝香打了个机灵,她要是能离开这云渡山,才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关系呢。
不过,这会儿阮雅君在房间远远地看着他们俩。
阮凝香还是得表演出一副夫妻恩爱的戏码,让她这个操心的老母亲安心些。
“夫人为人彪悍,你不欺负我……”
言子瑜还未说完,阮凝香便打断他。
“相公是觉得现在的我,还不够温婉是么?”阮凝香努着小嘴,“嗯”了一阵儿,声音轻柔,弯着眼眸笑着道,“那我尽量再温柔一些。”
言子瑜缓缓皱眉,“走了。”
经过了刺杀事件后,阮凝香变得更加勤奋,每日不仅管理山寨事宜,练习刀法,她还偷偷地背着人,熟悉那本防卫布战图。
不过,她不懂兵法,看不太懂,也懒得研究,便又被她放在鹿皮包里,用针线密密实实地缝在里面隐藏着的底层里。
不知道何事又刺激到了言子瑜,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没吃蛇羹的他,今晚突然心血来潮,又想吃了。
作为护院的阿珂,几乎是抓蛇抓出了经验,甚至生出养几条蛇的想法。
厨娘从最初的颤巍巍不知如何下手,到现在也已经对顿蛇羹,熟能生巧麻木了。
唯独阮凝香闻着那味,就恶心,晚饭又是一口都没吃,早早就上了床。
夜色静谧,熏香好闻,劳累了一天的阮凝香,饿着肚子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言子瑜走过来,抬脚朝裹着被子的阮凝香踹了踹,“喂?”
“夫人?”
“野丫头?”
“睡得真死。”
言子瑜又踢了一脚,转身拿过阮凝香挂在架子上的那个小包。
三五下便将隐藏在底层,缝得丑陋的针脚拆开。
防卫布战图。
他快速地翻阅一遍,脸上露出一丝骇然之色后,又缓缓地愉悦起来。
平时,阮凝香都是天微亮便起,今日却睡到了日上三竿。
起床时,言子瑜已经不在房间内。
阮凝香又是忙碌了一天,回来的时候,言子瑜正伏在桌案上作画。
那只受伤的胳膊,挽着另一只手腕的衣袖,右手执着笔墨。
言子瑜能在危急时刻,不顾自己安危护她,阮凝香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她拉了个板凳过来,杵着脑袋,盯着画,画上是一枝探出头的红梅,枝头落着一只黑白喜雀。
阮凝香道:“一只红艳露凝香,我名字的由来。”
“自古红颜多祸水,不是什么好名字。”言子瑜轻嗤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