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场的蒙面人一个也未能逃掉。
不大的饭馆,鲜血淋漓,死尸遍地。
危险一解除,阮凝香卸了力一样,腿软得站不住脚,手中的那把春雪刀杵在地上,刀刃上沾着殷红的血。
她的衣服都是渐染的鲜血,双手也沾染了斑斑血迹。
她没有杀人,却也在乱战中伤了人。
而那些人此刻都躺在她眼前的血泊中。
那股浓烈扑鼻的血腥气又搅得她胃里一阵儿翻滚。
阮凝香忙伸手捂着嘴巴,手上的血便蹭到了脸上,她又用一截干净的衣袖用力擦,擦着擦着眼睛便红了。
言子瑜阴翳着一张脸,“二当家的就这点本事?”
“只是有些恶心而已。”阮凝香声音虚弱如蚊蝇般。
言子瑜神色转沉,伸手把上她的脉搏。
他的手臂受了伤,温热的鲜血流到冷白的指缝间,又滴落到地上。
阮凝香硬生生将眼里的泪憋了回去,强装镇定,道:“你受伤了?”
“闭嘴!”
片刻,言子瑜凝重的神情松懈了几分,冷哼一声,“还真是矫情。”
言子瑜从怀里掏出个洁白的帕子,阮凝香上前想要帮他包扎,被言子瑜无情地避开。
秀儿见两人之间又生了嫌隙,提醒自家小姐,“刚刚是姑爷救了小姐。”
阮凝香有些自责。
如果,刚刚是原宿主阮凝香的话,一定是潇洒地挥动着她的春雪刀,保护着她要护着的人。
哪能像她这般胆小懦弱。
这里不再是生她养她的世界,这里有着刀光血影,有着尔虞我诈。
她只能被迫接受这种刀头舔血的现实。
阮凝香慢慢地挺直脊背。
阿珂检查完地上的这些蒙面人后,确认没有活口,上前道:“二当家的这里不能久留。”
不觉间天色渐暗,云渡山有宵禁一说,云渡桥日落而收,谁也不能进出,即使她是当家人也不行。
“今日回山寨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回客栈。”阿玥道。
宋霁道:“外面恐怕再有埋伏,大家都小心一些。”
言子瑜抬脚迈过那些尸体,突然脚步又顿住了,“等等。”
“怎么了?”
阮凝香跟惊弓之鸟似的,猛地又握紧了春雪刀,绷紧心弦,一身戒备。
“这人我见过。”言子瑜蹲下来,检查一番,“是屠三的手下。”
“你确定?”
“嗯。”言子瑜道,“你还记得,当日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被人打劫,他便是其中一个,后来你说他们是屠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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