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泰愣了一会,才道:“皇上前几天不是说这天气热了,香点得烟熏火撩的。所以老奴才没有命人点香。”
萧应禛顿时语塞。良久良久,他长叹一声,倦然道:“福伯,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福泰低声道:“老奴不敢。”
萧应禛揉了揉额角,问:“她怎么样了?”
福泰不明白他说的“她”是谁,只能道:“安郡主已经无大碍了。御医说只是劳累才会犯了老毛病。”
萧应禛微怔,张了张口却终是抿紧了薄唇。
福泰小心看他的脸色,轻声道:“皇上要保重龙体,可千万不要被臣子们气坏了身子。”
萧应禛忽然脑中掠过一张清丽素颜,不知为何一股邪火又冒起。他冷笑:“怎么令朕不生气?她怀了朕的骨肉竟然一声不吭,还是皇后派人来禀报。是不是在她心中朕就不会要这个孩子?不,她本就不想要,竟然自己做主要给皇后教养!”
福泰结结实实愣住。方才不是在讲安郡主纳兰韵吗?怎么一下子换成了安如锦了?
他想着看向犹自不觉的萧应禛,目光变得十分有深意。
福泰正色道:“皇上此言差矣。宫规就是宫规。照理说静美人是不可以先于皇后娘娘怀上龙嗣的。她要将孩子交给皇后教养,不但没有错,还是最好的处置办法。”
萧应禛的眸色更冷:“是吗?可是朕为何给了她机会求情,却只看见她一味恃宠而骄讽刺安郡主?”
福泰苦笑:“这个……”
这个他明白可是不能说啊。
萧应禛不耐烦一挥手:“不许在朕面前提她!”
福泰无言以对。这个话头分明是他先说起,怎么的又变成别人的过错?唉……
萧应禛看着眼前凌乱的奏折,眼中都是不耐。他猛地站起身来要出御书房。
福泰张了张口:“皇上要去哪?”
萧应禛头也不回,冷冷道:“朕要去训练新军!”
福泰又是一呆。这些日子……皇上“训练新军”未免太国频繁了点。
为何这年轻的帝王迎来了心心念念的倾城佳人还不开心颜?还是他心中那不平的怒火不是因为朝臣们雪片似的奏折,而是因为那个女人……
唉,福泰叹了一口气。情之所钟,当真是这个世上最难解的谜团。
……
烈日之下,安如锦戴着一顶白纱斗笠,身穿淡青色长裙。长裙及地,素净的颜色越发衬得她身若扶柳,姿态曼妙。
她如云乌发随意拢了一个发髻,上面只插着一根玉簪,再也没有别的饰品。
她仔细看着手中的香叶,看得入了神。
墨菊小心提着裙摆,手中拿着一捧香花边走边道:“静美人您小心点,这时节暑气重。”
安如锦拿了一株香草笑着道:“这是紫苏,既可食,说不定可以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