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爹也生气自己闺女在嫁人这件事上一直擅作主张,最开始当街生扑萧衍之也瞒着他们,如今和离也是先斩后奏,行为出格。
可是宋锦是他们疼爱的闺女,舍不得打骂,只能继续惯着呗。
刘氏听了宋爹的话,泣不成声:“随什么随?和离的妇人日后还如何嫁得出去?就算嫁得出去,也只能嫁给鳏夫!”
“嫁给鳏夫还不如老老实实与女婿过下去呢!至少四小崽子是捡来的,不是前头生的,不影响咱闺女地位,女婿腿若能治,将来高中了状元,给她争个诰命也不是不可能,这眼看好日子快来了,我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造啊!”
萧衍之解释的原由,是他冷待她们闺女两年,愧对他们闺女,刘氏听了虽很生气,可是她也知道,是她闺女一开始上赶倒贴的,人家不喜欢,你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他们闺女不仅强按牛喝水两年,成了亲,结果想和离就和离,根本不将成亲当一回事。
“诶哟!都怪我把她养歪了啊!”刘氏想到自己闺女奇葩行径,这刻恨不得将养歪的闺女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一次。
宋爹听得眉头一抽一抽的,只能安慰:“不全怪你,是咱一起将她养歪的,回头咱将她掰正过来。”
刘氏闻言一秒止住哭声,不解问:“咋掰正?”
都长歪了,还能掰回去?
宋爹想了一会道:“逃荒路上,我瞧着女婿对咱闺女不像没有情的,而且他能揽下所有过错,说明对咱闺女还是有感情的。你想啊,若是别人和离不得早撕破脸皮子了,咱们闺女与女婿撕破脸了么?”
“似乎是没有……”刘氏想了会,摇头。
宋爹又道:“所以啊,你也别瞎操心了,手也别伸这么长,闺女爱咋咋地,随他们自己闹去,咱们含饴弄孙,原来怎样过,接下来怎么过就行。而且你真不必操心咱闺女嫁鳏夫,我瞧着那赵公子对咱闺女似乎有那啥意思。”
“你也觉得?”刘氏这会不仅止住了泪,还一脸稀奇,但想了一会,又一脸愁苦摇头:“咱闺女那个丑模样,不是当娘的没有信心啊,只是那赵公子瞧着是个风流的,不靠谱!将来给咱闺女找一堆小妾,咱闺女还不得亏死!不行不行!”
“你……当我没说。”宋爹张了张嘴。
那个赵公子瞧着确实风流倜傥,不是普通老百姓子女,恐怕真不是良配。
……
次日卯时,萧长春敲了三声铜锣,叫醒各家去永福县采买家什农具。
要过日子,没锅没灶没家什没农具可不行。
而且今日是年二十九,一年一次的除夕,辞旧迎新,剩余的银钱该买的要买,总要将年过好了。
因为大家都捯饬过,一个个瞧着干干净净,虽骨瘦如柴,还穿着破洞布鞋,但至少不再像之前全身脏臭吓人了。
尤其沈毓,白白净净的小脸儿,瞧得那叫一个楚楚动人,站在男人堆里,端得是我见犹怜。
宋锦与娘家人是最后走到村口老井边的空地。
原本宋锦以为娘家人会生气一阵时间,哪里知道刚走出房门,刘氏就将她房契、田契、地契全部扔回给她,还说任由她以后想咋咋地,随她怎么造。
宋锦听后那叫一个激动,娘家人果然宠她的,这脾气就像一阵风似的。
来得快去得也快。
“来了?”赵乾收拾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风度翩翩,见宋锦赶到,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