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剑一浊酒,半生半世半流离。
晚霞似火,秋风萧瑟。
秦风在分别了林平之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心下也有些萧索,便回了城西的宅子,让老冯弄了几个小菜,随意吃了点便歇息了。
第二天清晨,秦风在丫鬟的服饰穿了一身用金线银丝和上好锦缎缝制的道袍,后面印着一个大大的太极图案,腰间提着真武宝剑,头上用上好的玉簪子盘了一个道家发髻,极尽奢华,配着秦风精致的面容,哪像那种青山苦修的道士,整个一王侯公子。看着那几个服侍的小丫鬟个个眼泛春光,心里都觉得自家公子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自己从前见过的男人跟公子一比真是云壤之别。
秦风用完了早茶,打坐练了会气,看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也就正午了。秦风唤来老冯道:“老冯,去准备辆马车,随我去刘正风府上。”老冯道:“是的,公子,不知公子是否需要带几个伺候的丫鬟下人?”秦风突然想起了张智林版本的陆小凤传奇里叶孤城出场的画面,好像也挺拉风,不过还是感觉奇怪,于是对老冯道:“不必了,你一人随我去便是。”老冯应是,下去准备了。
没过多久,秦风便到了刘府门口,老冯上去报了家门,刘正风得了讯息,连忙亲自来迎接。要知道秦风如今江湖身价奇高,乃武当掌门冲虚道长的师弟,又手持真武剑,便如武当掌门亲临。而且这位掌门师弟武功又奇高,一剑斩了田伯光,又在前些日子剑败余沧海,这刘正风心里明白,真要动起武来,自己肯定不是秦风的对手。所以秦风虽然年轻,但现在却没人把他当做江湖小辈来看,人家武功辈分摆在这里呢。
刘正风见了秦风,心里不由叹道:“好一个俊秀公子。”连忙拱手:“武当派秦道长驾临,小府真是蓬荜生辉,请进,请进。”秦风让老冯先驾车回去,向刘正风道:“师兄有事,我今日代师兄前来观礼,还望刘先生见谅。”刘正风连道不敢,亲自迎着秦风进了府门。
进了府门,几个在厢房的江湖大侠听了消息,早就赶到大厅迎接。刘正风介绍道:“秦道长初涉江湖,我来给道长介绍,这位是华山派掌门,江湖人称“君子剑”的岳不群岳先生。”秦风施礼道:“君子剑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不凡,岳先生有礼了。”岳不群还礼道:“秦道长客气了,道长少年英雄,岳某一见真是自相惭愧啊。”秦风客套几句,又对着岳不群身后的岳灵珊眨了眨眼,岳灵珊看吓了一跳,顿时明白秦风那天就认出自己真面目了,当下也不害羞,朝他瞪了一眼。岳不群假装没看见,知晓其中定有事情,只打算私下里再问岳灵珊。
又有定逸师太,天门道长,闻先生,何三七上来见了礼,互相客套。余沧海上来勉强打了个招呼,秦风也懒得跟他扯淡,道了声你好,就不再跟他说话。众人都知道这余沧海败在秦风手下,看着余沧海的样子,大家心里都憋着笑,表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余沧海和岳不群也憋着仇怨,此时是刘正风低地头,余沧海也不好发难,只等刘正风洗手完毕,再跟岳不群好好计较。
刘正风给秦风安排了厢房,只等下午大会开始,再出来观礼。众位高人掌门都有各自房间休息,而那二三人物却只在大厅中喝茶,众位掌门都自顾身份,不愿在大厅中吵闹,唯有岳不群在大厅之中与各类人物相谈甚欢,言语之中对谁都颇为客气,秦风自愧不如,这岳不群果然了不起,不愧是敢自割鸡鸡的人物。
将近午时,陆陆续续到了五六百宾客。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慕名而来,大厅之上招呼不断,喧声大作。秦风正在房内静坐,有人敲门,秦风唤那人进来,原是刘门弟子向大年请秦风去厅前观礼。
秦风到时,众掌门高人皆到厅前,众人皆互相推让,不坐上座。见秦风到了,岳不群笑道:“秦道长手持真武宝剑,代冲虚掌门而来,合该坐此上座。”几位掌门皆无异议,毕竟人家辈分武功摆在那里,秦风客套几句,也就坐了上座,众人依次坐下。
突然门外锣声大作,众人望去,竟皆疑惑,只见刘正风穿着一身新衣,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那官员走到厅中央,身后的衙役跪倒在地,呈上一只黄段覆盖的托盘,那官员拿起托盘上的卷轴大神道:“圣旨到,刘正风接旨!”众人大惊,只见刘正风跪下接旨,受封成了偏将,言语之间对这官员颇多奉承,金银之物也塞了不少。
刘正风送走那官员之后,众人虽疑惑,但也皆坐定,秦风看五岳的几位掌门脸色都不太好看,也明白这笑傲之中的江湖人士自成一界,平日里最不屑和朝廷之人打交道,刘正风这一番作为确实犯了众人忌讳。
刘正风走到上方,面前放着个金色的脸盆,里面盛着清水,刘正风笑嘻嘻的朝众人一一作揖,群豪也纷纷还礼。刘正风朗声道:“众位英雄,各位远道而来,刘正风实在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闻江湖上的事情。”(简略的写了,不搬原文凑字数了。)众人心里各有心思,竟然没人说话,更没人道贺。
刘正风也不在意,将宝剑取出,双手折断,众人尽皆感叹他内力深厚。也有一些前辈连叹可惜。刘正风脸带微笑,正要将手放入盆中,门派突然传来声音:“且慢!”刘正风顿时挺住手,秦风暗道傻逼,站起来喝道:“速速洗手,迟则生变!”刘正风顿时一惊,连忙将手伸入盆中,门外一旗子射来,之往那金盆而去,秦风拿起真武剑,也不出鞘,闪身往中间一去,挡住了那面旗子,而刘正风也已经将手放入盆中。
众人这才看清那旗子模样,识货的人喊道:“五岳盟主令旗!”秦风朝着边上一个老头使了使眼色,不动声色的望了望内院,那老头点点头,身形一闪,进了内院。
秦风见嵩山众人进来,一领头的黄衣男子脸色漆黑的看着刘正风洗手成功,对秦风怒道:“你敢阻我嵩山派办事?”秦风笑道:“自然敢。”那男子暴怒,也顾不得在场那么多江湖前辈,抽起剑来就要给秦风好看。秦风剑不想出鞘,提着剑鞘就攻来,啪啪啪三声,一声击飞了他的长剑,一声击飞打了他的左脸,一声打了他的右脸。那黄衫汉子跌倒在地,突然一个中年汉子从屋檐上下来,对其余几个人道:“扶他起来。”边上几个黄衫汉子道:“是,费师叔。”刘正风上前一步道:“原来是大嵩阳掌费师兄。”其余几个五岳掌门也一一见礼。
费斌看着秦风道:“这位就是武当秦道长吧,果然少年有为,不过我今日来是为了五岳剑派门内之事,武当虽然是正道魁首,但也不好插手我五岳剑派家务事吧?”秦风道:“自然如此,不过有些小辈对我出言不逊,我稍加惩戒应该没问题吧?”费斌道:“门下失礼,倒是得罪了,登达,向秦道长道歉。”那跌倒的汉子怒道:“师叔,他!”费斌喝道:“还不听令。”那史登达无法,只好躬身向秦风道歉。
秦风无奈,费斌这手实在玩的漂亮,如若秦风再咄咄逼人,却是有失武当门风。刘正风对秦风道:“刚才多谢秦道长了。”又对费斌道:“费师兄见谅,我已经金盆洗手,江湖的事情再也与我无关系了。”那费斌道:“你这洗手,洗得去罪过吗?左盟主已经查到你与日月魔教之人有龌蹉勾结,命我将你带回嵩山审问!”刘正风道:“我已退出江湖,正邪之事,与我无关,刘某恕难从命。”众位掌门面面相觑。定逸师太道:“这消息是否确凿?刘师兄应该不会做出此等事情的。”
费斌道:“消息自然无误,左盟主亲自查实,刘正风,我且问你,你是否与魔教长老曲洋交好?”定逸也问道:“刘师弟,可有此事?如若此事有冤枉,我等定当不会坐视不理。”刘正风叹口气,道:“不错,曲洋大哥乃我生平挚友,唯一知己!”众人尽皆哗然,秦风也是无语了,你打死不承认不就行了吗。那费斌又道:“好,刘正风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一月之内杀了曲洋,我们不再找你麻烦。二你如果冥顽不灵,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刘正风道:“曲洋大哥乃我挚友,我绝不可能伤害他。“众位掌门都来劝,说魔教中人口蜜腹剑,什么阴险狡诈,刘兄不要被欺骗了。那费斌道:“好好好,你竟然冥顽不灵,就休怪我了,动手!”
后院突然传来打斗之声,刘正风怒道:“你竟然对我家人动手!”突然几个嵩山弟子败退而来,费斌喝道:“怎么回事?一些家眷你们都摆平不了。”
这时一个老头提着剑从内府走了出来:“我衡山派的家务事,自然有我衡山来处理,不劳左盟主费心了!”刘正风复杂的看了一眼莫大:“师兄。”莫大却不看刘正风,秦风点了点头,又看向费斌,费斌怒道:“好啊,你们衡山想包庇此等恶徒吗?”突然屋檐上又飞出两个人,原来是陆柏与丁勉,三人并立一起,顿时剑拔弩张。
秦风看到上前道:“五岳剑派家事,我武当自然无权发言,但祸不及家人,你们嵩山如果想向刘正风家人下手,那我武当就定要插手了。”那费斌看着秦风手中的真武剑,知道若是秦风也动手的话,自己师兄弟三人是拿不下刘正风了,只好妥协道:“好,我答应你不向其家人下手。”三人对视一眼,丁勉上前敌住莫大,陆柏和费斌直朝刘正风而来,五人斗在一起,突然从一黑衣人飞身下来,抓住刘正风就飞奔而走,费斌连忙去追,其余三人也罢手不斗。
莫大突然叹了口气,大声道:“诸位做个见证,我将刘正风逐出门派,从此刘正风与我衡山派再无瓜葛!”院里突然传来哭声,众人连忙赶去,只见刘夫人拿着长剑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自刎而死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子和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趴在尸体上哭,原来这刘夫人看见外面事情,他知晓自己丈夫脾性,知道他为了不拖累家人,肯定会选择死去,刘夫人与刘正风感情深厚,不想与丈夫阴阳两隔,于是自杀而去了。
定逸师太看着此间情景,不由得心里有股怒火,却无处发泄,不知道是怒这刘正风,还是怒这嵩山派,喝道:“我们走。”带着弟子出了刘府,众人看见此等现象,也一一告退,嵩山派两人对视一眼,也默默的走了。
秦风对莫大道:“莫先生,刘先生的子嗣,还需要你来照顾了。”莫大点了点头:“多谢秦道长了,若非秦道长,刘师弟这唯一血脉却也难以保存了。”秦风点了点头,也出了刘府,运气轻功朝着曲洋消失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