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无忌,我敬你是个人才,只要你再投靠我,我既往不咎。”纪如风拂袖说道。
“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欧阳无忌笑着说道。
“吴统领”
“在”
“赐酒。”
“还是七寸香么?”欧阳无忌说道。
纪如风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的这人,他曾经一度想把手中权力交由他,因为他有这个能力,可是,他却迟迟没这么做,他不值得信赖,他跟了自己近十年,他没有功劳,飞龙堡有今日之辉煌,他功不可没,有人不服他,每个人见了他都尊敬的叫他欧阳先生。纪如风以为这世上没有他不能用的人,可是他却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他。他忘不了十年前欧阳无忌的眼神。
那种眼神,没有愤恨,没有杀意,有的只是哀伤,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平静的似一洠风浪无波的湖水,越是清澈,就越是让人胆战心惊。纪如风在想,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人可以平静到这般。
人们都说欧阳无忌入了魔,彻头彻尾。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干什么?棋魔。只有纪如风知道,有那种眼神的人是不可能是一个魔鬼。
酒端了上来。如似以前,一样的幽香,一样的清澈,一样的碧绿诱人,一样的再去赌那个不死的传说。
欧阳无忌拿起来,一饮而尽。这杯酒十年前本该属于他,他曾不止一次在想,这就喝下去的滋味,是温润的还是刺喉的,喝完是否会很痛苦?他不想宋雯走时会很痛苦。
这杯酒经过他的喉咙,经过的他的胃,甚至流向他的全身,他感觉到很热,由内而外的热。
大家也都喝了下去,死前有杯酒喝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时间似乎凝固了,正午的阳光总是被往常照的充足,照的彻底,似要把一切黑暗,一切不平都要彻底的湮灭。
正午,也是鲤鱼跳龙门的好时候。
跳的过去,则变为龙,跳不过去,则摔成肉泥。
人也是一样。人这一生很少要赌几把,赌命运,赌前程,赌幸福。因为我们不知如何选择,只有赌。
欧阳无忌在等待着生命的消逝,或许自己脑中的灵魂会化作漫天的音符,跳动着弹奏这一首轻柔的旋律吧,让往生者安息入眠。
纪如风皱了皱眉。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皱眉。
因为-------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一把快刀。
一把十年前就架在他头上的刀。
“吴统领。”纪如风只说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拿刀的人就是吴老七,那个当年和他称兄道弟,生死之交的人。
人生不过二三知己,最痛之事莫过于最信任之人负了自己。要怪别人的时候首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感情是最赌不得的游戏,赌输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刀的滋味如何?“吴老七问道。
“不好受。“纪如风慢慢地说道。
“大哥的刀从不斩冤死的鬼,大哥的刀更不斩自己的兄弟。你放心,你走后,我下去陪你们,反正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吴老七激动地说道。
究竟杀不杀得这人?破不破得这阵?记不记得这情?
“七哥且慢!“欧阳无忌喊道。
“怎么,你要杀了他?“吴老七皱着眉问道,他可怀疑这文弱书生是否能拿得起这把刀?
“放了他吧。“欧阳无忌淡淡的说道。
“放?放了他?“吴老七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大家费力抓住的人,就这么放了?
“你杀了他,你就是第二个他。“
“可是我会死。“吴老七喊道。
“那又如何,你已经尝到了失去一个兄弟的滋味,难道你还想再失去一个兄弟么?“欧阳无忌说道。
“可是他杀了大哥。“吴老七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