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说了吧,褚家褚郁医术超神!看一眼就能知道你得了什么病!”
“这么神奇?找时间我也过去让她给我看看。”
“别凑热闹了,真要这么厉害,褚家怎么还虐待她?”
凑在一起议论的村妇们一愣,其中一位看热闹不嫌事大,伸长脖子冲着褚家喊:“诶哟,褚郁要是我女儿啊,我绝对会把她捧天上去!哈哈哈……”“哐”这一身病刚好,郝桂芬又听到村民们阴阳怪气的话,气得把窗户狠狠关上,冲到堂屋:“褚郁,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我怎么不知道?”
“她……”褚奶奶下意识要回答,褚郁夹了一块咸菜在她碗里,打断了她的话,“先吃饭。”
褚奶奶犹豫地端起碗,还是没有说。郝桂芬一屁股坐在褚郁对面,见她要夹鸡蛋,就迅速把鸡蛋夹到褚麟的碗里。褚郁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郝桂芬很自然地说:“你弟弟还小,做姐姐的就应该让着弟弟,鸡蛋得给你弟弟吃。”
褚郁一言不发。这表现让郝桂芬语气也变得更加尖锐,“让着你弟弟还委屈你了?你不是在外头认了个师父吗?你那个师父还能不管你?我看你干脆搬到你师父那去得了,我可养不起你……”“吃完了。”
褚郁吃了半个馒头,不等郝桂芬把话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郝桂芬说话声音更大了,“你去哪!不读书了?不读书就给我下地干活,我们家不养闲人!喂,我叫你你听见没有?说话!”
不管郝桂芬怎么吼,就是得不到褚郁任何回应。火气上来,郝桂芬顺手抄起靠在墙壁上的扫把,气冲冲地往褚郁的房间跑。早就看这贱蹄子不顺眼,还得她病了这么久,必须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从厨房出来的褚奶奶看到郝桂芬进了褚郁的房间,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匆匆地跑进去。“桂芬!”
褚奶奶一声惊呼,郝桂芬手里的棍子朝着褚郁落下去。褚郁一个侧身躲开,施展让人眼花缭乱的身法,下一刻就来到门口,站在门口没再闪躲,而是远远望着正在驶来的警车。终于来了。褚郁轻笑。房间里的郝桂芬慢了好几拍才走出来,毫不留情地对着褚郁的后背打去。这一次,褚郁一动不动。“啪”的一声,皮肉仿佛被木棍烙下痕迹,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这点痛对褚郁来说不算什么,但她要演出很疼很疼的模样,脸很快就白了。打这一下郝桂芬还不觉得解气,又是几下狠狠砸过来。褚郁被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差点撞上迎面驰来的警车。刺耳的刹车声把其他人都吓得不轻,褚奶奶是担忧褚郁,见警车开过来,腿都软了。郝桂芬则是如梦初醒,耳中只有警笛声,手上还高高举着扫把,傻傻看着急忙下车的警察,老半天都没放下来。“小郁!”
来的是张铎和庄毅,紧张地扶起褚郁的是庄毅,看到狼狈的褚郁,怒火蹭的一下冒出来,抬头愤怒地瞪着郝桂芬,“你在干什么?再打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我……我不是……我……”郝桂芬手一松,扫把掉地上,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她怎么也没想到警察会突然过来,要是知道警察会来,怎么说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褚郁啊!庄毅和张铎都听不进去她的任何解释。张铎冷声道:“把人抓起来。”
“是!”
从后面一辆警车下来的警员拿出手铐,走向郝桂芬。见此情形,郝桂芬第一反应就是跑:“你们干什么?我……我教育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你们不能抓我!我没罪!”
“郝桂芬,你涉嫌故意杀人,现在证据确凿,请你不要反抗,免得罪加一等。”
张铎正色道。“我……我怎么会杀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是她,是她杀的!”
郝桂芬面目狰狞地指着被庄毅护着的褚郁,声音尖锐刺耳,说话间口水直喷,狼狈又丑陋。庄毅气得不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污蔑褚郁吗?搞清楚,她是你的女儿!”
“不……”当郝桂芬被驾到警车旁,要被塞进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一旦背上杀人的罪名,就得为死者偿命。郝桂芬惊慌又无力,双眼呆滞,从小声呢喃逐渐增大音量:“不……她不是……她不是我女儿!人就是她杀的!”
这什么鬼逻辑?庄毅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有规矩,他恨不得用法术狠狠教训郝桂芬一顿。“她不是……她不是——”郝桂芬双眼死死瞪大,双手也用尽全力扒着车门,防止车门关上,正要大声叱骂褚郁,眼前出现了一位自己等了好久的男人。“呜呜……”郝桂芬仿佛见到了救星,开始哭起来,“三东!”
背着破旧登山包的褚三东着急忙慌地跑过来,途中差点摔个狗吃屎。不管是谁看到门前停着警车,警察还要抓走自己的老婆,都会慌张惊诧,褚三东也不例外。第一反应便是抓住认识的张铎,“张警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抓我老婆?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褚先生,您的妻子涉嫌一场故意杀人案,我们只是带她回去协助调查,您放心,没事的话我会把褚太太完好无损地送回来的。”
“都这样了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褚三东急得跳脚。一旦郝桂芬被定罪,就会影响到褚麟的前途,严重的三代都被她毁了,褚家还怎么在枫水村生活下去?褚三东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着急地跑到郝桂芬的面前,还没问,郝桂芬便怒目圆睁的一口咬定:“三东,人是褚郁杀的,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相信你!”
褚三东毫不犹豫地站在郝桂芬这边。这让在场的警察都皱起了眉头,看向那边一脸苍白的女孩,都忍不住心生怜悯。碰到这样的奇葩爹妈,也真是受罪。褚三东:“警察同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妻子脾气是差了点,但不可能杀人的……”“这叫脾气差了点?!”
庄毅气愤地插花,抬起褚郁的胳膊,拉起衣袖,上面是触目惊心的几道红印,“我看是脾气极差!她连亲生女儿都能这样对待,杀几个陌生人算什么?”
他知道作为一个警察不能这么武断,更不能说出这种话,但也是气头上,实在是忍不了了!扒着车门的郝桂芬闻言差点跳起来,为自己辩解道:“她不是我——”话到嘴边,被褚三东一个狠戾的眼神瞪得闭了嘴,一瞬间,仿佛半梦半醒的郝桂芬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这几天她可不止说了一次这种话……脸色顿时苍白,嘴唇都在发抖,呆滞地看着地面。警察见此,立马把她推进去,关上车门。褚郁没有错过郝桂芬古怪的情绪,不着痕迹地打量褚三东,他还在赔笑求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其实褚郁早有怀疑,要不要试一试?“褚先生,希望您不要耽误我们执行任务,再纠缠下去,我不介意也让您上车。”
张铎还被褚三东死死抓着胳膊,用词还很礼貌,但眼神已经不再那么和善。褚三东迅速收回手,尴尬地点头哈腰,看着张铎上了车。庄毅不放心褚郁,便问:“还疼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去你师父那儿也可以。”
“不用,我没事,家里有跌打损伤药,涂一涂就好。”
褚郁微微皱眉,乖巧地说。庄毅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她,“以后有谁欺负你你就打这个电话。”
“嗯,谢谢。”
褚郁接过名片,将号码记了下来。警车逐渐驶离枫水村,褚家门前终于安静下来,褚奶奶担忧地来到褚郁身边,想扶她进房间涂药,反被褚三东呵斥。“你管她做什么?打两下还能死了不成?”
褚三东走上前,粗鲁地拽着褚郁的胳膊拖进屋,用力地推开她。按照以前,这力道绝对能把褚郁推到,还能砸得脑震荡。但褚郁只是踉跄两下就站稳了。褚三东没看出不同,继续指着褚郁训斥:“你妈要是没回来,有你好看的!”
“三东……”褚奶奶欲言又止。褚三东对褚奶奶也没个好脸色,“叫什么叫?我没死!给我好好看着她,不准让她出去!”
“可……可今天她也要去上学啊……”“她妈都这样了还上什么学?给我待在家里做家务,哪儿都不准去!”
褚三东放下一句狠话,提溜着褚麟就走了。褚奶奶心疼地捧着褚郁受伤的手臂,差点没哭出来。褚郁抽回手,冷淡地说:“我没事,我收拾收拾去学校了。”
“你都受伤了,要不请个假?今天就别去了。”
褚郁勾唇,眼中冰冷:“今日不去,可是会错过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