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和夜姜辰刚到城主府外,一道清润的声音便自巨大的杏花树上响起:“有客来临,未曾远迎,是在下失礼了。”
颜欢与夜姜辰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这么友好?
难道是自知打不过他们,所以决定坦白为宽,少受点罪?
“二位有什么疑问需要在下答疑解惑的,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花想容的声音一点也不招摇,反而像个谦谦君子。
他话音刚落,一把竖梯从树上扔了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摇晃了两下后便稳稳斜架在树上。
“二位道友请来府上一叙。”他盛情邀请,颜欢感觉有诈,又感觉没啥意义。
难道还怕他的阴谋不成?
颜欢与夜姜辰脚尖一点,谁也没有爬那个梯子,同时腾跃到了城主府的大门口。
大门向两边敞开着,花想容不见踪影,应该是在里头等他们。
“二位道友好身手,我闭关多年不曾出世,竟不知道这世上多了这么多少年英才。这阵子所见所闻,无不令人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花想容的声音由远及近,却不是他本人亲至,而是一只纸鹤扇动翅膀,被他驱使着当传声筒。
“二位道友请随我来。”花想容不知是许久未与人聊天,憋坏了,还是本就热情多话,颜欢他们没人搭理他,他一个人也说得很起劲儿。
那只纸鹤在前边带路,他的声音继续传来,语速不紧不慢,话语之间莫名有种轻松畅快:“我这府邸修建得很漂亮,也很大。我喜欢住大房子,宽敞。不过我喜欢清净,这府上没有仆婢,不管做什么都得亲力亲为,让你们见笑了。”
“我虽然已有两千多岁,但在我们妖修漫长的生命中,两千多岁也才刚成年而已,你们别把我当前辈,同辈相交即可。我没有小辈,你们把我当长辈,我不知道如何与你们相处。”
“你太聒噪了。”颜欢打量着四周,感觉这里大得有些出奇了,还没来得及细想,听到他准备就这个话题没完没了下去时开口阻道。
“咳咳,年纪大了,觉少,话多。”随着他的语境,纸鹤还活灵活现地表现出了咳嗽的样子,比那些普通的纸鹤似乎多了几分灵巧。
颜欢与夜姜辰本不想理他,可如今听他说了一会儿话,竟对他冷漠不起来。
“刚不还说妖修两千多岁,才刚成年么?”颜欢伸手,一根藤蔓从袖间探出,抓住了前方引路的纸鹤。
“咦?”纸鹤在她的藤蔓中扑腾了两下就老实下来。
“妖植?”同为妖修,对同族那种特别的感应,让花想容打量起颜欢来。
经他特别剪折的纸鹤,不仅能够当传话筒,还能通过它的眼睛看到它的视角。
花想容操控着纸鹤转脑袋,转来转去,似要将这藤蔓的来历瞧个明明白白。
“不用看了,我就是你要找的妖修。”颜欢见夜姜辰沉默的跟在身侧,拉了一下他的手,表示绝对不会为了外人而忽视他,“你还挺会兜圈子的,领了那么久的路还见不着你。”
“来了。”刚说着,一道骚气的粉红色身影从空中翩翩而落,如加了慢动作特效一样,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花瓣雨簌簌落下,将只零星落着几片花瓣的地面覆上一层花瓣。
来人终于落地,一身粉色长袍骚而不自知,还用火红羽毛当束冠,将长发拢成高高一束,既想表现干练帅气,又要色彩鲜明,明明是清润的谦谦君子音,与他示人的形象却是南辕北辙。
颜欢嘴角抽了一下。
这迷惑的混搭风审美,她只能给出四个字——哥们你牛。